第二天清晨,后勤部的小食堂里飘着浓郁的肉香。
霍金斯带着小队士兵刚坐下,炊事兵就端来一大盆肉粥——浓稠的米粥里卧着大块的炖肉,油花浮在表面,撒上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地蒸腾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上校特意吩咐的“小灶”,昨天跟着霍金斯执行任务的士兵们,总算能吃上一顿像样的荤腥。
“嚯!这肉量,够我啃三天的!”
年轻士兵舀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还是跟着上尉有口福!”
众人埋头喝粥,吧唧声此起彼伏,吃得正香时,话题又绕回了霍金斯的功劳上。
喝到一半,那个老兵放下勺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起来真气人,咱们炸了敌军的主力弹药库,断了他们半个月的补给,这功劳多大啊!
就算之前是擅自行动,那也该功大于过吧?怎么就只换了句‘功过相抵’?”
“就是!”
旁边的士兵拍着桌子,“那些贵族少爷混日子都能升衔,上尉出生入死反倒原地踏步,这叫什么事!”
“依我看,准是有人嫉妒上尉!”
七嘴八舌的愤懑声里,霍金斯正慢条斯理地挑着粥里的姜片。
霍金斯喝了一口肉粥,缓缓开口道:“军规就是军规,我确实是先犯了错,功过相抵已经是上校开恩了。”
“可那是敌军的主力弹药库啊!”
年轻士兵急了,“咱们没折一兵一卒就端了它,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功劳!”
霍金斯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嘴边:“打仗不是为了升官。
只要能让前线少流点血,军衔高低算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再说了,上校私下给咱们开小灶,还惦记着给你们加军功,这还不够?”
士兵们一愣,随即都笑了。
也是,跟着这样的长官,比升衔更实在。
吃完饭,霍金斯去后勤处领了父母寄来的包裹。
帆布包里除了一坛封好的果酱,还有几包牛肉干,最底下压着一封厚厚的信。
他找了个背风的帐篷角落,盘腿坐下拆开信封。
母亲的字迹温柔而娟秀,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的牵挂:“霍金斯,最近天气转凉了,你一定要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吃饭要按时,别总吃那些干粮,多吃一点热乎的。
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你哥哥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和你父亲身体也硬朗。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多写几封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平安就好。”
看到这里,霍金斯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接着,他看到了父亲的字迹,笔锋刚劲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霍金斯,你这孩子,当年怎么就那么倔?
瞒着家里报考士官学校,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我和你母亲都很震惊。
我气你不跟家里商量,气你选择这么危险的路,当时打了你,你还还手跑了出去。
这些年,我知道你在军中不容易,也听说了你立了不少功,我和你母亲都为你骄傲。
但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家里都是你的后盾。
生意上的事有你哥哥操心,你在外面不用惦记。
缺什么就跟家里说,钱和物资都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着,平安回来。”
霍金斯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