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宋寒承抬了下眼,让人把李宣拖出去,他不想再听这蠢货出声。
一群草莽,难教成才。
从矮子里拔大个,始终是矮子。
这就是他为何一定要拜访雷寂子的原因。
雷寂子广收门徒,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是当之无愧的圣师。
七国之中有诸多英才都曾师从于他,铭记他的教诲之恩。若能得到这些人帮助,他未来的路将是坦途。
如今李宣却将这一切都搞砸了。
雷寂子若得知宋显是他的父亲,他孙子雷庆中毒时刚好被宋显所救,必定会思虑这巧合中是否存有阴谋。恰巧那条河原本没有毒水蛭,在这段时间突然出现了毒水蛭,想让人不阴谋论都难。
看来雷寂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要另想办法。
宋寒承踱步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二弟和三弟都睡了,只有阿爹的屋里还亮着灯。
宋寒承悄然走进屋时,发现宋显不只给他留灯了,人还没睡。
宋显正临窗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宋寒承靠近去看,瞳孔瞬间放大。
宋显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笔,笑着对大儿子道:“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冲碗鸡蛋羹或煮碗面?”
宋寒承擦过宋显的肩膀,拿起宋显刚才用过的毛笔,声音有些激动地问宋显:“这笔从哪儿来的?”
宋显怔了下,看着宋寒承手里那根毛白笔,想了想。
“哦,在长水县时,一位老丈送的。”
宋显跟宋寒承详细讲了那天经过:“那天我着急想把肉干送给你,就疏忽了你三弟,让他独自在街边守着几袋子粮。孙三德见状起了歹心要欺负你三弟,是这位老丈出手帮忙解了围。后来我就把没送成的肉干给了他做谢礼,他就回赠我一根毛笔。”
宋寒承:“……”
他吃了三次闭门羹,想用金山银山都换不出来的东西,他爹竟只用一包肉干就轻易换来了!
宋显头一次看到大儿子这么激动,小心翼翼地问:“这毛笔有什么问题吗?有毒?不能用?”
当然没有毒,那是银毫笔,是雷寂子师门独有的信物!
宋寒承真的没有想到,他以为彻底错过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神奇地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猛然抱住宋显。
这奇迹是宋显给他的。
宋显被迫仰着脑袋,承受拥抱。
他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睛,拍了拍宋寒承的后背,感觉大儿子一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没事了,有我在呢。有事跟爹说,爹给你解决。”
宋寒承把宋显抱得更紧。
宋显差点喘不上气,轻咳了一声。
“那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很麻烦,咱都解决不了,也没事,咱跑呗。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嗯。”
宋寒承发出一声浓浓的鼻音,高大的身躯始终挂在宋显身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显再次抬起手,在宋寒承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