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洵被他刺了两句,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错了归错了,可他还病着呢,也道歉了,他们有过甜蜜的好时候,他也见过顾莲沼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的模样,此刻便愈难忍受顾莲沼像从前那般冷言冷语。
他不再说话,怀里抱着的手炉也不要了,奋力挣脱顾莲沼的怀抱,扯开被子就要下床。
以他那点力气,若不是顾莲沼有意松手,根本不可能挣脱。可柳元洵自己并不知晓,他心里带着些许恼意,但也并非想对顾莲沼怎样,只是单纯地想离他远一些。
可他刚爬出被子,脚踝突然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抓住,猛地一拉,将他拽倒,又用力扯了回去。
床褥又软又滑,柳元洵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顾莲沼攥住脚踝,揽住腰,一把捞进怀里,死死地禁锢住了。
困住他还不算完,顾莲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反过来质问他:“你做错了事反倒还生气了?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质问一出,柳元洵彻底恼了,他挣扎不开,索性转头去推顾莲沼的胸膛,咬着牙,抿着唇,平日里的温和不见了,看上去气得不轻。
只是推了半天,毫无效果,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顾莲沼原本还在气头上,可看到柳元洵恼成这副模样,却只能像只红了眼睛的小兔子,在自己怀里徒劳无功地挣扎时,说不上是气的还是被逗的,没忍住笑了一声,火气彻底没了。
他这一笑,柳元洵也没了力气。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比顾莲沼大五岁,还是他的夫君,如今却坐在侍君怀里,和他别扭地较着劲,实在是错上加错。
善于反思的人,就连生气也不长久。前一刻还在推拒的手,此时垂落至顾莲沼腿边,轻轻扯住他的衣角,无声表达着求和的意愿。
顾莲沼本也没怪他,只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翻篇。他得让柳元洵长个记性,起码叫他不敢再有下次。
说是没用的,柳元洵若打定主意不松口,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他得想个法子,让他怕,让他知道后果,这样才不会再有下次。
他一言不发,只是帮柳元洵穿好衣服,又牵着他的手下了床,将大麾披在他身上。
外面并不冷,大麾稍显厚重了些,柳元洵提议道:“要不穿那件天青色的大氅吧?”
大氅无系带,衣襟不用合拢,稍显轻快些,正适合如今的天气。
顾莲沼却道:“就穿大麾,挺好的。”
收拾妥当后,他还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一处会受寒后,这才牵着柳元洵往门外走去。
柳元洵一头雾水,以为他想带自己出去散步。尽管好奇,但他什么也没问,任由顾莲沼牵着走出了前厅。
庭院还是当初的庭院,石板路一侧自然也是当初的凉亭,顾莲沼牵着他的手步入凉亭,自己先坐在石凳上当人肉垫子,又将柳元洵抱在了自己膝上。
上次是侧坐,这回却将他抱起,屈膝顶开他的双腿,让人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不太好保持平衡,尽管卡在他腰上的手十分有力,柳元洵还是下意识抬手扶上了顾莲沼的肩。
他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已经和好了,尽管顾莲沼比平时更加沉默,可他依旧没往别处想,乖巧地坐在顾莲沼膝上后,为表歉意,还主动搂住他的脖颈,轻轻靠了过去。
他如此乖顺,一举一动又如此依恋,顾莲沼几乎要舍不得了,可一想到那日,他呕血呕到差点将自己憋窒息的一幕时,顾莲沼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南边的冬天并不冷,柳元洵裹得又厚,他正想跟顾莲沼说“想在这里多待一会”,身体却猛地僵住了。
顾莲沼将手探入他的大麾,早料到他要逃,有力的小臂死死搂住他的腰,将人压坐在了自己腿上。
庭院外面来来往往地都是巡逻的卫兵,柳元洵浑身一颤,不敢大骂,只是一个劲拼命挣扎。
顾莲沼却不慌,只侧首,淡淡一句:“别动,你动得越厉害,看着你的人就越多。怎么?想被发现?”
柳元洵咬牙切齿,“顾、莲、沼!”
“在呢。”顾莲沼低声一笑,气定神闲道:“如果不想被人看见,最好抱我抱紧些,靠得再近些,能不能遮住,就看你自己了。”
柳元洵浑身僵硬得厉害,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骂不出口,甚至不敢抬手去和顾莲沼撕扯,他只能被迫环紧顾莲沼的脖颈,主动用自己的身躯遮掩着他下流而大胆的行径。
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紧张,渐渐地,柳元洵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腰背像是浇了沸水的虾一样蜷缩弓起,却又在顾莲沼强硬地钳制下被死死定在他腿上。
他想要合拢双腿,可顾莲沼却恶劣地顶开双膝,不让他动。长至脚踝的大麾很是厚重,如同一扇皮毛毯子,将二人裹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