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十分可怖。
思及元飒嘶哑的嗓音,云翥大致猜测得到他应是曾受过烧伤,以致容貌半毁、不良于言。
男人怔忪地望着乍然入内的云翥,片刻后连脸也顾不得擦干,手忙脚乱地扯了铁面戴上,不安道:方才
我什么也没瞧见。云翥倏然道。
他背过身去,男人只瞧得见那红彤彤的九尾。
云翥已将破损的衣袍抛诸脑后,一壁向外去,一壁轻声道:往后往后你要戴好了哦。
男人慌乱无措地立在云翥身后,瞧着他身影一转后消失于视线之中。
小狐狸还是被他吓到了。
他这样的丑陋狰狞,本该时时刻刻藏好了才是,究竟还奢望什么呢。
即便云翥当面露出惧怕抑或嫌恶之色,且立即终止那个予他恩赐的赌约,亦是理当如此。
不是未曾想过拿刀剜掉这疤痕,或许或许瞧着反而会比现在好些,可这想法又随即被否决,因心知绝无可能而否决。
铁面与皮肤间还隔着净面后湿润的水,难免教人感到不适,可他恍若毫无所觉,只是木然立于原地,颓唐而自厌。
可云翥往人心口捅上一刀后转头便忘了,没几日又兴致盎然道自己要回飞霙崖一趟,带元飒见见自己的师父。
男人喜出望外,可旋即整个人又紧张起来:师父他老人家可有什么喜好或忌讳?
云翥摆摆手:我师父无甚讲究,而且他不是老人家,他年纪还很小呢,和你差不多罢。
男人这才想起,消迢城城主陆玄峥不过才弱冠之年。
元飒的确与陆玄峥同岁,可
他出神一般喃喃道:这样啊。
云翥自告奋勇要御剑带着元飒回去,男人神色复杂,委婉道:会很累,还是我来罢。
小狐狸打定主意便不会更改,一脸成竹在胸:安心,摔不了。
摔倒是没摔,只是
原本至多三日的脚程,云翥生生费了一个月。
三百岁生辰当日,离飞霙崖尚有一小段距离。
云翥本便是随心所欲的性子,眼见是赶不及了,干脆令元飒寻了附近客栈住下。
姮娥半露扶疏影。
男人披着满身月色清霜,手中捧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轻手轻脚搁到桌上,凑近推了推床上昏昏欲睡的少年:乖宝宝,起来吃了面再睡,好不好?
云翥迷迷瞪瞪的,被这喑哑刺耳的嗓音惊了一跳,男人显然也猛地意识到了,连忙闭口不言,只用气音轻轻道:不怕不怕。
云翥懒得动,就势滚进元飒怀里,耍赖般眯着眼含糊道:不想吃
男人极力放柔音调:生辰吃面是好兆头,我喂你,就吃一点好不好?
云翥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男人便托着他膝弯将人抱起来,坐下后让云翥坐在自己腿上,搛了面小心翼翼喂他吃下,好在这面筋道弹滑、汤汁鲜美,才哄得云翥好歹进了半碗。
睡得太早的结果便是更阑之时云翥已毫无睡意,他身子有些发僵,在元飒怀中略动了动,却不料男人立时便醒了,目光炯炯仿若从未入眠。
云翥睡觉时本就闹腾,衣衽早已大敞,内里春色尽收眼底。
元飒倾身吻过来时,云翥只以为这仍是如往常一般再寻常不过的深吻。
可薄唇已被蹂躏得微微红肿时,元飒的唇渐渐下移到了少年修长细嫩的颈项,烙铁般的灼热温度令云翥情不自禁地微栗了下。
男人稍顿,抬眼望着云翥,眸底幽深如墨。
云翥耳尖不自在地动了动,抿着唇问:会痛吗?
男人下颌绷紧如见到猎物时蓄势待发的猛兽,时疾时徐地粗喘着:我轻一些。
元飒双唇含住腿心抬头的伞尖时,云翥睫羽瑟瑟,喉间不由发出一声婴啼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