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唤了一声,眼神清澈得没有丝毫杂质,完全不像龙袍女人说的那样带着嘉靖的威严或执念。
关瑶缓缓放下手术刀,眼眶瞬间泛红。
她朝着女婴伸出手,指尖穿过光晕时,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我知道你能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你不是嘉靖的转世,也不是我意识的分身,你是你自己——一个独立的、全新的生命。”
女婴的虚影咯咯地笑了,光晕突然扩散,将关瑶也笼罩其中。
“嗯!”她重重地点头,小手指向龙袍女人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她是坏东西。”
龙袍女人在光雾中发出绝望的嘶吼:“住口!你是陛下!是闭环的核心!”
“她不是。”关瑶将女婴的虚影护在身后,刀刃彻底离开星核戒指,此刻的她哪怕赤手空拳,也比握着刀时更有力量,“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是摆脱了闭环束缚的、真正自由的未来。”
光雾中的龙袍女人突然剧烈收缩,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的海绵。
她看着依偎在关瑶身边的女婴虚影,看着关瑶眼中那抹斩断宿命的决绝,终于明白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正在发生——那个被她视为“闭环钥匙”的孩子,从一开始就站在“现在的关瑶”那边。
而这一次,她或许真的要输了。
关瑶的目光落在那团剧烈波动的光雾上,突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清明。
那些纠缠的记忆碎片、龙袍女人的言行破绽、甚至孩子刚才那句“她是坏东西”,此刻都汇聚成一个清晰的答案。
“你根本不是未来的我。”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个字都像投入能量场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你是闭环本身。”
“一个靠吞噬时间线养分存活的高维意识体。”
光雾猛地一震,原本模糊的人形剧烈扭曲,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核心。
“胡扯!”能量体的嘶吼变得尖锐刺耳,“我就是你,是你未来的意志具象化!”
“意志不会害怕‘现在的自己’。”关瑶缓缓抬手,掌心对着叶凛的方向,“叶凛,启动时间锚定协议,把当前坐标设为绝对观测节点。”
叶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瞬间亮起红光:“协议启动!正在锁定2019年7月19日14点37分……锚定成功!”
观察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复杂的蓝色纹路,像电路板般蔓延至整个空间。
那些纹路亮起的瞬间,光雾中的龙袍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人形轮廓正在迅速瓦解,明黄色的龙袍寸寸碎裂,化作无数光粒融入能量场,最终显露出真实形态:
一团不断旋转的量子能量体,核心是深邃的黑色,边缘缠绕着橙红与幽蓝的光带,像某种活物的心脏。
“你不能这么做!”能量体疯狂冲击着蓝色纹路,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回,每次碰撞都有细小的光粒飞溅,“没有修正机制,时间线会崩溃!”
关瑶看着那团扭曲的能量,突然想起某部电影里的台词,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你说历史必然形成闭环?那你看过《星际穿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