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样坚决地质问她的时候她在不可抑止发颤的同时却又稍稍沉稳了些。
这样前后两个矛盾的心态连她也始料未及。
她这一次高调地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确是要让夏家人和井家看到她的改变,再也不是那个柔弱无依的女孩。
井卉做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只是为了得到夏景言,能让井卉痛彻心扉的底牌很简单,就是夏景言。
只要她一直不遂着她的意思离开,只要她在一天井卉就一天不会过得安稳。
井卉视她为威胁,那么如果她这个威胁无时不刻地存在,井卉就会越发地狂躁。
井卉害怕夏景言会回到她的身边,她越怕的,她现在却很有兴趣看着它发生。
要让井卉痛得体无完肤就是让夏景言再次爱上自己,让他这一辈子只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井卉……你越想得到的,我就越不会让你得到……这些都是你教我的,现在我一一还给你……
只是,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甚至用许寅来当棋子做催化剂,她也成功地激怒了夏景言了不是吗?她的心为什么在看到他之后还是会痛。
她真的别无选择了,她活着太累太累,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已经很大,再加上她的孩子,她已经被井卉逼得走投无路。
父亲明明还有几年就能退休然后安享晚年,却因为自己蒙黑了自己原本清白的一生,纵然她爱夏景言爱得再刻苦铭心,但是在父亲的死面前她怎么都不能释怀。
父亲留下的绝笔信中虽然叫她什么都不要追究,可是她每天闭上双眼都无法安然入睡。
服了安眠药后才能勉强入睡,可是梦中都是父亲的影子,都是父亲坐在监狱中饱受屈辱哀伤的神情。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父亲就不会出事,也不会蒙冤而死。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无法原谅自己,在血浓于水的亲情面前她偏执的爱情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而尤其她的爱情恰恰是让父亲死不瞑目的刽子手。
痛又怎么样?痛也无济于事了,父亲已经去世了,而井卉咄咄相逼还要以母亲威胁她,她恨,恨这个狠毒地女人也恨自己的无能。
所以从帮许氏开始她都是一步一步计划好的,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了,她只是要为父亲的死讨回公道,而她要报复井卉只有拿夏景言下手,她别无选择。
风徐徐吹过她的发丝,额前修长的刘海拂过她精致的脸颊,月光下她看上去脸上毫无血色,嘴角还带着凄楚的笑。
夏景言……这一辈子……注定是我欠你……注定了……
井卉找到夏景言的时候他正在幽静的无人走廊,高俊的身影轻轻倚靠在墙壁上,眼神虚无缥缈地似有似无地落在远处,看上去孤寂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