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京兆府的事,是崔姑娘身先士卒,闲王殿下下令,杨戬成出力,才让京兆府上下的官位空出来。”何义臣坐在谢淮州对面,定定望着低头看密报的谢淮州,“想必世家也会与谢大人做交易,所以我还是提前同谢大人说一声,两位少尹至少为我们留一个。”
谢淮州翻了一页密报,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头也不抬问:“人选有吗?”
何义臣没想到谢淮州竟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眉头微抬:“刚调任京兆府的户曹参军,此次查京兆府出了不少力,而且在京兆府贪墨案上,是干净的。”
谢淮州点了点头:“可以。”
“大人,王家三郎求见。”公主府仆从在门外禀报。
“王家三郎?”何义臣闻言望着谢淮州,“王峪?他不是被长公主贬到永州去了吗?你和世家用王峪做了交易?”
谢淮州随手将看完的密报放在桌案一侧,睨着一脸质问之意的何义臣,慢条斯理喝茶。
谢淮州是高高在上的帝师,位同副相的吏部尚书,不是他何义臣的下属,没必要同他交代。
“这件事你可派人告知闲王了?”何义臣又问。
“何义臣,给你脸让你坐在我对面,但不代表你能与我平起平坐。要问……也是闲王来问,你没资格。”谢淮州垂眸道,“来人,送客。”
何义臣冷笑一声,在公主府仆从请他离开前,拂袖起身。
从公主府出来,何义臣没耽误,直奔闲王府欲拜见闲王。
但闲王并不在府上。
寻竹说殿下早朝回来,便换了便装从后门开溜,悄悄去了亲仁坊。
何义臣调转马头,快马直奔崔府。
何义臣随锦书跨进屋内时,元云岳正同元扶妤说今日朝堂之上的事。
他朝元云岳行礼,不等落座,便急不可耐道:“谢淮州不知道同世家做了什么交易,把贬至永州的王家三郎王峪召回京了。我打听了一下,王家三郎已辞官,是昨日下午入城的。”
“王峪?王家那个诡计多端的病秧子……”元云岳转头看向元扶妤,“谢淮州图什么?当初不就是他设计把王峪给赶出京都的吗?”
“当初若不是长公主偏帮谢淮州,谢淮州也不一定能把王峪赶出京都。”何义臣对谢淮州的不满溢于言表。
“时移势易,谢淮州能让王峪回来,自然是世家给出了足够的筹码。”元扶妤斜靠在矮椅靠背上,想起样貌清俊的王峪,轻笑,“这位前朝的太子伴读,可是个多谋善断,心机深沉的人物。若非他自幼身体羸弱,当是王家年轻一辈之中的领头羊。”
何义臣诧异望向元扶妤,没想到元扶妤竟如此了解王家三郎。
崔家奴仆匆匆跨入院门,与守在门外的锦书说了几句。
锦书颔首,命其在外面候着,便从门外进来禀报。
“姑娘,咱们府门外来了一个声称是王家三郎随侍的人,说王家三郎邀姑娘两日后于琼玉楼一聚,要亲自替自家弟弟向姑娘致歉。”
元扶妤眉头微抬:“没想到,王家三郎刚入京,就已经将京中近况都摸清楚了。”
竟直接来约见她。
“没送帖子的口头邀约,姑娘要去吗?”锦书问。
“去,怎么能不去。”元扶妤将手中茶盏搁下,“世家公子相邀,不去……岂不是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