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定会。”魏娘子,“你知道当时长公主身边负责文书起草的女官杨蓉,是谁吗?”
元扶妤喝茶的动作一顿,装做不知抬眼:“谁?”
“前朝的君山公主。”魏娘子望着元扶妤凝视着她的眸子,语声很轻,“你既然是长公主心腹,此事或许是知道的。长公主连前朝公主都敢用,有违律法启用商户女又有何不可。”
元扶妤摩挲着茶盏:“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那是先皇驾崩之前的事了,翟国舅和杨蓉在望月楼雅室相见,我当时还只是望云楼的乐妓,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得知杨蓉的身份竟然是前朝君山公主。”
“他们说了什么?”元扶妤心平气和询问。
“当时我腕子上的玛瑙手钏断了,在门口捡玛瑙珠时,翟国舅的心腹出来查看,门拉开,我就听到翟国舅说,堂堂君山公主……如今还不是被长公主驱使。”魏娘子道,“而坐在翟国舅对面的,便是当时极为有名的女官杨蓉。”
元扶妤竟不知,翟鹤鸣与杨蓉还背着她私下见过。
原来,这么早翟鹤鸣就已经不愿再受她驱使。
“后来,杨蓉在刺客行刺时为护长公主而死,也算是报答了长公主的知遇之恩了吧。”魏娘子感慨。
元扶妤放下茶盏:“或许吧。”
杨蓉并非是为护元扶妤而死。
而是元扶妤发现杨蓉与前朝旧部来往,设局将其一网打尽后,亲眼看着杨蓉自尽殉国的。
元扶妤之所以对外称,杨蓉是为护她而死,是不想让人以此事来攻讦任用女子为官之事。
她给这位君山公主死后哀荣,是敬佩,也是为了……保女子为官这条刚刚开辟,狭窄且脆弱的路。
今日来与元扶妤将此事敲定,魏娘子便不打算多留打扰。
她起身同元扶妤告辞。
“锦书,和崔府管事说一声,让玉琼楼的管事都见见魏娘子,以后便听从魏娘子吩咐。”元扶妤说。
锦书应声带魏娘子离开含玉阁。
元扶妤端着茶杯,仰靠在椅背上。
她能想到杨蓉与翟鹤鸣说了些什么。
无非便是,将来她爹驾崩,若是她有心争皇帝的位置,没人能阻她,让翟鹤鸣多为自己的外甥打算打算。
翟鹤鸣那个时候定然是斥责杨蓉其心可诛,可……的确也生了夺她权的野心吧。
“四姑娘,芜城送来的信。”管事拎着衣裳下摆,迈上台阶,立在敞隔扇的木质露台上,恭敬将信递给元扶妤。
一共四封信。
崔大爷、程氏、崔五娘和崔六郎。
元扶妤接过,先拆开最薄的程氏的信。
程氏心里有气,信极短,就写了一句,可要秦妈妈入京接她回芜城。
崔五娘信中说了家中过年时的一些琐事,叮嘱元扶妤在京都照顾好自己,字里行间透露出已知元扶妤在京都中做什么,用词很很是恭敬,不似之前拦住她来京马车时那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