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并未与锦书动手,只是质问元扶妤:“为什么要这些和殿下长相相似之人?”
裴渡成日跟在谢淮州的身边,自然知道这些与长公主相似之人放在谢府,谢淮州看也不曾看一眼。
尽管他也觉得让与长公主相似之人做伺候人的活计,似是在折辱殿下一般。
可,好在谢府上下都礼待这些姑娘。
除了每次谢淮州来了,让在一旁候着之外也没有旁的举动,甚至没有安排这些姑娘给谢淮州端茶倒水。
可崔四娘把人带回去要做什么?
要让这些人伺候她?
元扶妤从裴渡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厌恶似得隔着帕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与你何干?”
“他们与殿下相似,你若是殿下心腹,就别折辱她们!”裴渡道。
元扶妤冷笑,目光戏谑:“留着你的忠心,给谢淮州吧!长公主不需要。”
裴渡心口一紧,眼睁睁看着元扶妤上牛车。
锦书这才收回自己的短刀,护卫在牛车一侧,随元扶妤离开。
·
元扶妤下了牛车,刚欲进门,就听到有人唤她。
“崔姑娘。”
她进门的脚一顿,回头瞧见来人带着重礼的魏娘子,唇角勾起。
将魏娘子请进门,元扶妤在崔宅的含玉阁接待了魏娘子。
魏娘子立在庭院通铺柏木的露台之上,望着院中那一泓曲水,感慨:“这庭院当真是雅致……”
元扶妤从茶釜中取了茶,将茶盏放在对面,道:“过来喝茶。”
魏娘子应声回来,在元扶妤对面坐下,她端起茶盏:“我本应当在正月来的,但姑娘要我管酒楼之事,我心中一直未有定论,便一直拖着。”
“今日有定论了?”元扶妤拿过放在小几上的手炉揣在手心中,斜靠在矮椅扶手上。
“崔姑娘,我的命算是你救的,可你并未挟恩图报,你是个好人。”魏娘子说。
元扶妤被魏娘子的话逗笑:“我可算不上好人,我是要利用魏娘子在平康坊的名气,和魏娘子的能耐。”
不管元扶妤怎么说,魏娘子还是很感激,她笑道:“我自然知道,崔姑娘让我管酒楼,一定不止是管一个酒楼那么简单。”
元扶妤颔首,所以她才给魏娘子这么长时间考虑。
魏娘子认真望着元扶妤:“能为崔姑娘做事,我很放心。”
“如此……你暂时可就无法和虔诚成婚了。”元扶妤说。
“我与虔诚生死相许,但……姑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若我入了虔诚后院,能不能脱籍就全得仰赖虔诚,不是我信不过虔诚,只是……我不想用我未来孩子的前程去赌。”
她和虔诚现在的情谊是真的,他们都能为了彼此去死。
可人生太长了,一旦她入了虔诚的后宅,失去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她也怕自己会永远困在后宅走不出来,不论是躯壳,还是精神。
那时的魏娘子便不再是魏娘子,而是虔诚的妾,来日和荣辱都系于虔诚对她的感情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