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令君却皱起了眉。
郑亭林眼观鼻鼻观心,秒速改口:“我的意思是,像你一样我就能轻松点了。”
傅令君却不赞同:“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
已经很好了。
郑亭林抬头,怔忪间,傅令君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带着些许凉意的、柔软的手。
不是抚摸,傅令君只是将手搭了上去,然而微妙的沉默里,每一秒触碰都撩过郑亭林鼓噪的心跳。
僵硬的出神过后,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傅令君手中立马变得空落落,郑亭林有些不自在,想要道谢或者道歉,然而傅令君却继续说:“你不需要和谁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换一种活法,未必会有你想象的轻松。”
郑亭林听出她的潜台词,沉默良久后利落起身,径直回了卧室,不再看对方。
当晚,失眠的郑亭林不断咀嚼着傅令君的话,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又有多了解自己呢,一副看透了自己的样子。
如水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落地面,落在抱膝低头的郑亭林身上,拉出一道寂寥的长影。
同层的另一间卧室内灯火通明,傅令君背靠床头坐着,手头的书许久未翻一页。
……
郑亭林本以为自己可以和京城再无瓜葛,结果没两天就收到了施斐碰面的邀请,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郑亭林:[后天?我不在京城]
她已经回绝过一次了。
施斐:[那我可以来找你吗(星星眼)]
郑亭林算看出来了,对方就等着问出这句话呢。
她迟疑了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十七岁的郑亭林在音乐附中同施斐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二十五岁的郑亭林已经快忘记施斐的模样,旧日的不快烟消云散,好像也没什么非得拒绝的理由。
郑亭林松了口:[好吧,我在江城南区。]
施斐:[好耶,我买周六机票!]
郑亭林的补习是一对一,其他时间也提供自习教室,但并不强制,要不是孟思妍天天拉她一起学习,她多半不会成天泡在那儿。
施斐很快把航班班次发了过来,到江城时是中午,郑亭林正好有空。
柜子里的琴盒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自郑亭林有记忆以来,她从没这么久没碰过小提琴。
施斐的出现让她想起音乐附中,原本淡下的心思不自觉活络起来。
时间不紧不慢来到周六,郑亭林记得约定,但远达不到施斐牵肠挂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