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g,暴力的神!”
其中有个女生,也是信竞生,和梁阁似乎很有话题,她有时说些什么,梁阁会点头附和。
祝余不知道以前梁阁在附中有多众星捧月,但从上学期元旦晚会后,他感觉现在鹿鸣也差不离了,那个高一学弟到现在都被称为“高一弹吉他的那个男的”,但梁阁是“梁阁还会弹琵琶!”
霍青山说他出尽风头,“是不是情书收了一麻袋?”
有时他们站在走廊说话,祝余会从习题里抬起头,状似无意地投去一瞥。
学校明明那么多竞赛生,这些搞noi的,怎么就格外地碍眼?
祝余这学期也变得更忙,上任还只半年的文学社社长准备出国,祝余因此被迫升迁,原社长和辜剑都很属意他,临危任命赶鸭子上架让他做社长。
祝余忙不过来,推脱了几次也没个结果,剑哥让他和另一个女生先一起做副社长,社长暂时空着,但他还是忙碌了许多,频繁要去文学社,十分苦累。
学生会的活动室也在办公楼,夏岚这学期正式升了主席,开学典礼上做了就任演讲,班上都开始大大方方喊她“主席”,很有些与有荣焉。
因为地点和路线一致,他不时会和夏岚同行,他们寒假就一起参加了新概念的复赛,熟络许多。他知道夏岚有个关系很好的男朋友,也即将出国留学,两个人的感情变得风雨飘摇。
可见出国真的害人。
他和夏岚同行时的话题大多围绕阅读写作,祝余上高中后身边多是纯粹的理科生,和夏岚这样沐浴在春光里走一遭,整个人仿佛都浪漫文艺起来。
白日渐长,碧云低堕,春天的鹿鸣是最漂亮的,草木蔓发,满目葱茏,三月的早樱开满校园。上完第八节课,他们没去吃饭,去了趟超市,踩着碎石路相偕往办公楼去。
夏岚今天情绪非常低,眼下有青黑的倦色,失意又落寞。春天的风喧嚣扰人,树上的花三三两两地坠下来,落在夏岚头上。
祝余出声提醒她,“你头上有朵花。”
夏岚抬手去抚,几次都没能碰到。
祝余帮她摘下来,展开手心递给她。
夏岚问,“给我干什么?”
祝余笑着说,“它一定喜欢你,才落到你身上。”
夏岚捏起他手心的花瓣,抬起眼看他,“那你喜欢我吗?”
祝余滞了稍瞬,含混地说,“大家都很喜欢你。”
夏岚仍然看着他,“那你呢?”
祝余低声说,“我和大家一样喜欢你。”
这个迂回的拒绝让夏岚爽朗地笑起来。
她当然未必是真的喜欢他,或许在递花时有一瞬间的心动,但仅仅是一瞬间,倒不如说是她失恋后的移情作祟。
撇开其他不谈,单从外貌来说,作为移情对象祝余相当合适,他气质柔儒,虽然还是瘦,但已然是挺拔的少年身形,五官的稚气淡下去,清俊逼人。
她不是真喜欢他,自然也不觉得难堪,笑完后反而一身轻松,烦恼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起纳博科夫的《斩首之邀》,“我喜欢那段‘囚犯夜间最好不要做与自己的处境、地位不相称的梦……’”
祝余看着她明艳的侧脸,按理他应当要喜欢这种女孩的,独立漂亮聪明,而且有共同语言,但他此时脑子里想的分明是梁阁把“郭沫若”都说成“郭若沫”时笨拙的样子。
是那天晚上,他们骑过了那条挂满小灯的街道,往酒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