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拉长。沈追手腕上的枯荣烙印不再是灼痛,而是化作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钉入他的骨髓,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某些东西强行唤醒、撕扯出来。与之呼应的,是从钟体崩裂的伤口中,猛地喷涌而出的暗金色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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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更像是凝固了亿万年的时光尘埃,带着一种古老、沉重、行将寂灭的气息——**烬**!它如同垂死巨兽最后喷溅的、滚烫的血液,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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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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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烙印的诡异蚀力与暗金余烬中蕴含的、源自“烬”本源的守护之力,在这毁灭性的节点轰然碰撞!没有炫目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震荡。以残钟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了光线与声音的环形冲击波骤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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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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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最近的锈爪头目首当其冲。他那只闪烁着贪婪红光的机械义眼,在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恐怖的能量乱流中,如同脆弱的玻璃球般“啪”地爆裂开来,溅射出一蓬混杂着机油和生物组织的火花。他庞大的身躯被狠狠掀飞,砸进一堆废弃的齿轮堆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然而,在意识被剧痛淹没的前一刻,他布满血污的脸上竟扯出一个狂热的、近乎痉挛的笑容,破碎的声带挤出嘶哑的尖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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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率…截取…献给‘铁墓’!献…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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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只被震碎的机械臂端口,一缕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数据流,如同狡猾的毒蛇,在能量风暴的缝隙中一闪而逝,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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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波扫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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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杀上来的普通锈爪成员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收割,离得稍近的瞬间被分解成最基础的金属碎屑和血肉微粒,稍远一些的则被狠狠抛飞,骨骼尽碎。链锯的轰鸣、怪物的嘶吼,在这一刻被绝对的寂静取代,只剩下能量湮灭时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滋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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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追单膝跪地,死死按住灼热到几乎要透体而出的手腕烙印。枯荣之力在体内疯狂奔涌,与外界弥漫的暗金余烬产生着致命的共鸣,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焚烧他的经脉。他抬头望去,巨大的残钟结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坍塌,那些曾经流淌着守护蓝光的纹路,此刻如同烧尽的炭火,迅速黯淡、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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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和暗金色的能量尘埃中,一道身影踉跄着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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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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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破旧工装被能量乱流撕扯得更加褴褛,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从钟体核心喷涌而出、又迅速弥漫消散的暗金余烬。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古老的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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