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追没有拒绝。药汁入喉,苦涩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腥,让他胃部一阵抽搐。但很快,一股暖流从腹部升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疼痛似乎减轻了些许。
老周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床头:"外敷的药,早晚各一次。"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沈追叫住他,"我的东西。。。"
老周头也不回:"大人说你可以留着。但别做傻事,这院子内外有十二个护卫,每一个都能在三个呼吸内取你性命。"
门轻轻关上,留下沈追一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艰难地伸手,将玉牌和碎石片够到眼前。玉牌依旧温润光滑,但奇怪的是,原本无字的表面此刻竟浮现出几道极细的暗红色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一般。沈追用拇指摩挲着那些纹路,触感与玉质本身并无二致,仿佛是从内部透出来的。
而那块碎石片上的火焰标记已经完成,虽然线条歪歪扭扭,但形状清晰可辨——一团扭曲的火焰,底部呈锯齿状,顶端分出三股火舌,中间一道贯穿上下,如同被利剑刺穿。
沈追将两样东西紧紧攥在手中,闭上眼睛。无数线索在脑海中翻腾——王员外郎的无头尸、四指杀手的毒刃、紫金楼的玉牌、死牢中的灭口企图。。。还有那个神秘的紫袍人。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紫袍人为何要救他?那块玉牌上的暗纹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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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腹疑问,沈追再次陷入昏沉的睡眠。
接下来的三天,沈追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老周每天都会来换药,药效神奇得不像寻常医者所能调配。沈追试探着询问药的成分,老周只是神秘地笑笑,说这是"大人特制的方子"。
第四天清晨,沈追已经能够下床缓慢行走。他推开窗户,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所谓的"静园"——一个精致小巧的院落,三面环竹,一面邻水,环境清幽得不似人间。但当他试图走出房门时,立刻有两名身着便装的壮汉无声地出现在院中,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沈追识相地退回房内。午时,老周送饭来时,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的大人?"
老周摆好饭菜,淡淡道:"今晚。"
这个回答让沈追微微一怔。他本以为会得到更模糊的推脱。
"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沈追试探道。
老周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沈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准备好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
"生,或者死。"老周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沈追一人面对满桌精致的菜肴,却突然失去了所有食欲。
夜幕降临,静园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老周准时出现,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靛青色长袍。
"换上。"他简短地说。
沈追接过衣服,触手柔软光滑,是上好的云锦。他默默换好,发现尺寸竟分毫不差,仿佛量身定制。
老周领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临水的亭阁。月光下,亭阁四周垂着轻纱,随风微微飘动,如梦似幻。亭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进去吧。"老周在台阶前停下脚步。
沈追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台阶。轻纱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亭内的景象——一张矮几,两把圈椅,几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玉杯。紫袍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正在欣赏亭外的月色。
"坐。"紫袍人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威严。
沈追缓步走到矮几前,却没有坐下:"大人深夜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紫袍人轻笑一声,终于转过身来。月光下,他的面容比在死牢中清晰了许多——约莫五十上下,面容清癯,眉目如刀削般锋利,下颌线条坚毅,鬓角微霜,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