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望着被众星捧月般围住的郑卫国,低声道:
“他演戏,咱们也演。联名信照送不误。”
他们没注意到,李科长正在远处用手机拍摄三人,随后发送了一条信息:
“目标确认,今晚行动。”
郑卫国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后立刻扯松领带,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小张秘书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杯茶,他看都没看就摔在了地上。
“那个刘大柱,活得不耐烦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疤,今晚就动手,给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长点记性!记住,别闹出人命。。。但也不能太轻。”
挂断电话,他走到窗前,俯瞰整个厂区。
阳光下,钢铁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他,就是这头巨兽的主人。
钢铁厂下班后,马小兵推着自行车,和刘大柱、赵德顺一起走出厂门。
三人的口袋里都揣着刚发的工资——郑卫国出人意料地兑现了承诺,下午财务科就挨个车间发放了拖欠的薪水。
“这钱拿着烫手。”赵德顺摸了摸鼓胀的口袋,警惕地环顾四周,“太顺利了,不对劲。”
刘大柱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暮色中缭绕:
“先别急着高兴,联名信照样送。老王家的赔偿金还没影呢。”
马小兵年轻气盛,拍了拍胸脯:
“师傅,刘叔,明天一早我就骑车去县里,把信送到信访办!”
三人走到岔路口,这是工人们回家的分界点。
马小兵住在厂区南边的集体宿舍,刘大柱和赵德顺则要往北走两里地,到工人新村去。
“小兵,这两天警醒点。”
刘大柱掐灭烟头,眉头紧锁,“我总觉得李科长今天看咱们的眼神不对。”
“放心吧刘叔!”
马小兵跨上自行车,年轻的脸庞在路灯下泛着光,“他们还能。。。”
话音未落,一道刺眼的车灯从侧面射来。
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猛地刹在三人面前,尘土飞扬。车门哗啦一声拉开,跳下来五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正是老疤。
“哟,三位大英雄,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疤阴阳怪气地说,手里把玩着一根钢管。
刘大柱本能地把马小兵往身后一拉,赵德顺则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我们就是普通工人,下班回家。”
刘大柱声音沉稳,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几位兄弟认错人了吧?”
老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刘大柱,五十三岁,轧钢车间班长;赵德顺,五十一岁,维修组组长;马小兵,二十三岁,技校毕业。”他如数家珍般报出三人的信息,“没认错,找的就是你们三个刺儿头!”
话音刚落,四个打手已经围了上来。
其中一人猛地踹倒马小兵的自行车,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厂区外格外刺耳。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马小兵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一个染着黄毛的打手按住了肩膀。
老疤慢悠悠地踱步上前,钢管轻轻拍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