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大力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睛,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坚定。
“我爱你,大力。”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自然,如同呼吸,没有一丝犹豫。“这份爱,不是建立在对过去的独占上,而是指向我们共同的、确定的未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字字清晰:“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伴侣。如果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属于你童年时光的小插曲我都容不下,都处理不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含笑倾听的外公外婆,最后落回大力脸上,嘴角扬起一个带着自信和宠溺的弧度:“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诸葛大力‘无所不能’的未婚夫?”
最后一句,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带着点调侃,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更何况……”
他转头,看向主位上的外公外婆,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真正找到归属的踏实:“现在,我也有家了。”
“这里,就是我的底气。”
外公脸上那点审视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和欣慰,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外婆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声说:“好!好!说得好!小孟是个明白人!”
诸葛大圣端着茶杯,看着孟屿,眼底也掠过一丝激赏。
而大力……
在孟屿那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伴侣”出口时,她的眼眶就已经开始发热。
当听到他坦然地说出“现在,我也有家了”、“这里就是我的底气”时,那股强忍的酸楚和巨大的感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汹涌滑落。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力咬着下唇,肩膀微微颤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被深刻理解、被全然接纳、被深沉爱意包裹的巨大幸福和感动。
她看着孟屿,看着他眼底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看着他在这片土地上找到的归属和底气,只觉得心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和安宁填满,再也装不下其他。
“哎哟哟!看看!看看!”
外婆指着泪流满面的大力,笑得合不拢嘴,对着诸葛大圣打趣道,“大圣啊,你这闺女,心是真真儿被小孟给拐跑喽!瞧瞧这眼泪流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诸葛大圣也忍俊不禁,放下茶杯,看着女儿那副哭得梨花带雨又满眼幸福的模样,笑着摇头,语气带着点“女大不中留”的调侃:“可不是嘛,养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呢。这眼泪啊,我看是甜得很!”
大力被母亲和外婆调侃得更加羞窘,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又飞起两朵红云。她跺了跺脚,又羞又恼地喊了一声:“外婆!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掩不住那份被爱包裹的甜蜜。
她下意识地往孟屿身边靠了靠,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庇护所。
孟屿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羞红的脸颊,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自然地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笑意低语:“别哭了,再哭,‘无所不能的未婚夫’要心疼坏了。”
大力靠在他温热的臂弯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无声的支持和那份独属于她的调侃,破涕为笑。
她悄悄伸出手指,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下,算作回应。
………
黑色的库里南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镇子的乡间柏油路上。
阳光透过全景天窗的遮阳帘缝隙,在车内投下温暖的光斑。车内空调开着,隔绝了夏日的燥热。
按照老规矩和舒适度,座位安排得很“家庭”
驾驶座上坐着诸葛大圣。她握着方向盘,姿态从容,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蜿蜒的村道,偶尔瞥一眼后视镜。
中间独立座椅坐着外公和外婆。
外公依旧坐得笔直,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一串光滑的菩提子。外婆则好奇地打量着车内豪华的配置,偶尔小声跟外公嘀咕两句“这椅子真软和”。
最后排长座椅是孟屿和诸葛大力。孟屿靠窗,大力挨着他坐在中间位置。
车子驶离老宅所在的宁静村落,视野开阔起来,路两旁是连绵的稻田,绿浪翻滚,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
远处是黛青色的山峦轮廓。
后排的气氛与前面的沉稳截然不同。
孟屿侧着身,几乎完全面对着大力。他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上,身体放松地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完全没有了在老宅时的紧绷。
宿醉带来的最后一丝头痛早已消散,此刻他神清气爽,嘴角噙着一抹慵懒又带着点探究的笑意。
“哎,”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带着点哄小孩的好奇,“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