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是个北夏人,夏靖淮还是听得懂北夏语言的,而禛郡王在边境生活,听得懂北夏人说话也不意外,他们两个就用北夏的语言交流着,说的话却让夏靖淮瞪大眼睛,心情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
惊吓的是他果然是叛国通敌了,而惊喜的是他们终于有机会换掉禛郡王了,禛郡王两代人都戍守边关不利,使得边境像纸糊的一样,民不聊生。偏偏他们在那拥兵自重,又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异姓王,夏景辰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如果有了这个理由,就能扳倒他们了。
底下两个人寒暄了一会,中年人语气充满感谢的说,“多谢你的招待,如果宁国人都是这么热情好客就好了。”
热情好客?夏靖淮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让自己冷哼出来,打开家门让你们杀烧抢掠吗?不让你们杀人抢东西就是不热情,脸呢?
“那是他们不识相,不过我相信,再过不久,所有宁国人都会敞开大门迎接北夏。”禛郡王谄媚的笑着,一口和苍白的相貌不符的油腻嗓音。
夏靖淮已经在想到底是生吞他还是活剥他了。
“如果宁国人都像阁下这么识相,他们也不用死伤这么多人了,对了,你们宁国人发明的火药真好用,不过若不是阁下提供的作坊,我们还不能这么快拿到火器呢。”中年人语气中确实充满着感激,拍了拍禛郡王瘦弱的肩膀。
夏靖淮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气得紧握拳头,原来如此,他说北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火药研制出来,原来是禛郡王在这儿作乱,再加上这条罪,禛郡王真是死不足惜。
想起来那日被偷袭的大军,那是死伤的军士,夏靖淮气的呼吸不畅,总有一天,他会在法场见到禛郡王。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应该的嘛,”禛郡王油腻的说,“这次将军派阁下过来,寒舍真是蓬毕生辉啊。我早就觉得在
北夏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我们祖辈在边关戍守,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惜京城的那些人一直不待见我们,我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穷苦,虽然我有一些兵,不过京城的人什么时候看得起我?眼下还是北夏的大人们赏识我,良禽择木而息,我不过是做有利于我的选择,难道有错吗?”
“自然是没错的,阁下英明啊,幸亏扶风城有阁下,我们才有可能这么快拿下扶风城,想想十年前,就一个小小的扶风城,死了我们北夏几万骑兵才给拿下,这下有了你,应当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领这里,阁下真是北夏的大功臣啊。我们将军说了,已经禀报了大皇子,要是这次计划能成功,以后一定封你做一个异姓王,而且肯定比宁国待你好。”
“宁国待我哪里好,我们先祖拼了命的帮他们打家业,结果只把我们封在这苦寒之地,还不能擅自离开,我就知道他们老觉得我我们有异心,那我偏偏就有异心给他们看了,这可是他们自作孽的。”禛郡王一副愤愤不平的口气,好像朝廷多么亏待了他似的。
夏靖淮快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当初是禛郡王的先祖为了不被开国皇帝猜忌,主动要求戍守边关,而且还把兵权分散了。开国皇帝从来没有亏待他的意思,不过他比较聪明,所以才保全了禛郡王家族这么多代,若是第一代禛郡王没这个眼界,那现在的他都没有命在这里抱怨了。
就算到了他这代,该拨的饷银一分没少,哪里的军费少都不会少他们的,因为怕他们不满叛变,该给的赏赐供奉也一个不少,没想到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夏靖淮忍住怒气,继续听着,两个人似乎说到什么计划,夏靖淮听不太清,皱着眉,更贴近了下瓦片,没想到脚却滑了一下,把瓦片踩出一声响,屋子里的两个人瞬间警觉起来,喝了几
声,忙奔出屋子。
夏靖淮暗道不好,他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还被发现了。没办法只能转身就逃,他的轻功很卓越,但禛郡王府也不是个花架子,禛郡王这个人,别的地方不舍得用兵力,自己身边却培养了大量的侍卫,这个人也太过怕死了。
夏靖淮拥有天大的本事,遇见百十个人一起围上来也不由得心中没底,他们一起放箭,夏靖淮灵活的躲过了所有的剑,没想到还是有一个漏网之鱼射中了他的腹部。
腹部可是重要的位置,夏靖淮宁愿伤胳膊伤腿也不远腹部受伤,因为那里受伤轻功就基本上使不出来了,就算腿受伤了,还能挣扎的跑两步,现在丹田里连内气都提不上来,夏靖淮暗暗咬牙,拼尽全力翻出了围墙。
这样根本跑不了多远,而一旦他被发现,自己怎么样还是小事,但一定会逼着禛郡王明面上造反,这是万万不可的。
“呃……”夏靖淮死死的捂住伤口,箭矢还扎在腹部,如果拔出来的话会更难受,他感觉到鲜血潺潺流过他的指缝,那种体力流失的感觉让他非常绝望,身后的侍卫声音越来越近,夏靖淮翻过围墙之后,踩在一个屋顶上,他没有办法,咬咬牙一头扎进了旁边建筑的窗户里。
他来的时候看过地形,记得这是一个客栈,现在最好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人。
不过他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他在钻进去的一瞬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屋子里的客人好像被他吓到了,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夏靖淮绝望的等待着那人的反应,这可以决定他到底会不会被交出去。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啊?”那是个清冽的女声,似乎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闯进了她的窗户,不过她虽然没有看清夏靖淮,夏靖淮却认出了她,只听声音就能够认出来,他日思夜想,遍寻不着的人,竟然这么阴差阳错的相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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