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殿门,慕容云自大殿中走了出来。
苏景年立在廊下,她的身边跪满了慕容云宫里的宫人们,十七与一众暗卫站在院子中,还在淋雨。
“阿难,你怎地来了?”
慕容云忙上前。来到近处,见苏景年被雨淋得不轻,雨水顺着她的袍角往地上流淌,头发也都湿透了。
慕容云便有些心疼,问说:“大半夜的,怎地还淋了雨?”
苏景年见是慕容云来了,便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与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同。
“阿难念起云姐姐,便来了。”
慕容云心中一跳,却怪她:“嘴巴如此的甜,是吃了二斤白糖不成?”
苏景年笑道:“嘴巴不甜些,如何讨得云姐姐欢喜?”
“谁说我欢喜了?”
苏景年头顶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滴,慕容云见了,便自袖口抽出一方帕子,欲帮苏景年擦拭。
怎知刚一抬手,苏景年将她的手一把握住,进而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靠向自己。
苏景年力道不小,慕容云险些就跌进了她的怀里。
眼瞧着就要扑入苏景年的怀中,慕容云忙稳住脚步,让自己站稳了去。
苏景年的动作全无预兆,完全出乎慕容云意料之外。面对苏景年如此突然的亲密举动,慕容云很是不知所措。
现下二人只得咫尺之遥,四目对撞,苏景年道:“阿难来看云姐姐,云姐姐不欢喜么?”
苏景年冷冷的呼吸拍打在慕容云的脸上。她一抬眼,那一双闻名天下的异色眼眸里面,此刻就只映衬着她一人的身影。
与苏景年对视稍稍,慕容云躲避开苏景年的目光,她垂下眼,红了脸。
细声道:“欢喜。”
得了慕容云这般回答,苏景年这才满意地放开了她的手。
脸上仍是带着笑,苏景年道:“欢喜,便是好的。今夜,阿难便留在云姐姐宫中就寝,如何?”
慕容云定在原地,转而羞得面如火烧。她明白苏景年言下之意,便是今晚要在她宫中留宿,要她侍寝。
同苏景年成亲,已有多年。可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甚至,二人都没有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一个完整的夜晚。
在莫若离出现之前,慕容云几度怀疑,宫外那些关于北域王断袖分桃的传言乃是真实。否则,一个寻常的男子,如何会完全不与自己的妻子同房了?
见慕容云不回话,苏景年道:“怎么,云姐姐不愿意阿难留下?”
“不,不是。”
“那阿难就当是云姐姐应允了。”
慕容云呆住。
于是乎,苏景年牵起慕容云的手,往门里走去。
进门之前,苏景年对宫人说:“烧些热水来,本王与王妃要沐浴。”
宫人应是。
这时候雨已是下了一整个晚上了,雨势却仍不见小。
被苏景年牵着,慕容云也往室内走去。
步行途中,慕容云透过雨幕,影影绰绰之间,似乎看见,苏景年手下的那些暗卫中间,竟有一人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这人与一众暗卫一起,仍是身处暴雨之中。
慕容云有些好奇,拉了拉苏景年的手,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苏景年闻言,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深了些,说:“春宵苦短,云姐姐就莫要理会旁的。阿难等下还要沐浴,再作耽搁,怕是一会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