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拍窗声惊醒。窗外,朵朵的脸贴在玻璃上,眼睛大得吓人:“大姐姐,帮我找到小皮鞋,我就告诉你真相。”
说完,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我尖叫着滚到床下,等再抬头时,窗外只剩瓢泼大雨。但床头多了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地下室,第三排货架。”
地下室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积灰的货架。在第三排最深处,我发现了个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
里面是双沾满泥土的小皮鞋,鞋帮上还刻着
“1993。6。15”,正是报纸上那个女孩坠楼的日子。
铁盒最底层压着本日记,纸张已经发黄变脆。字迹凌乱潦草,记录着一个母亲的崩溃:“朵朵越来越奇怪,总说有个小姐姐陪她玩。今天在她书包里发现了这双小皮鞋,她说‘小姐姐’让她保管……”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模糊不清。
突然,地下室的灯全部熄灭,黑暗中有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脖子。冰冷的呼吸喷在耳边:“终于找到你了,大姐姐。”
我拼命挣扎,手电筒掉在地上,照亮了眼前的场景
——
两个
“朵朵”
并排站在我面前,一个眼神清澈,另一个瞳孔浑浊,嘴角挂着阴森的笑。
“她是坏姐姐!”
真正的朵朵哭着躲到我身后,“她想取代我!”
而那个假朵朵慢慢逼近,身体开始透明,露出里面腐烂的骨架:“三十年前,是她妈妈把我推下了楼……
现在,该你们还债了。”
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门被撞开,王阿姨举着桃木剑冲了进来。她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疯癫,眼神坚定而悲痛:“小琴,对不起,对不起……”
桃木剑刺向假朵朵,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
原来,三十年前王阿姨还是个年轻保姆,因为嫉妒雇主对女儿小琴的宠爱,一时冲动将她推下了楼。小琴含冤而死,怨念不散,一直在寻找机会复仇。当朵朵出生后,小琴发现她和自己长得相似,便想借朵朵的身体重生。
随着桃木剑的光芒越来越亮,小琴的身影渐渐消散。临走前,她望着王阿姨,眼中的恨意化作泪水:“我等了三十年,就想听到这句道歉……”
一切归于平静后,王阿姨因为当年的罪行被警察带走。而我,在整理地下室时,又发现了本崭新的日记本。第一页写着:“大姐姐,谢谢你。我和小琴姐姐已经和解了,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那以后,小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仍能隐约听见孩童的童谣声:“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只是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释然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