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21:21分,陆桥准时把车停在剧团门口。
车大灯扇了两下就灭了,雨丝在车灯的照耀下,变得毛茸茸的。
往剧团的大门里望过去,里面声控灯时不时打开熄灭,还没有人出来。虽然知道还有九分钟,傅义的工作才正式结束,但驾驶座上的陆桥紧张得手脚冰凉。
他低着头,一遍一遍翻动着和傅义的聊天记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什么时候让傅义失去的新鲜感?
那个该死的小二八分是什么时候趁虚而入的?
有人在偷他的东西,他却浑然不知。一种失控的窒息感像是荆棘刺入喉咙般难受,他痛恨这种感觉就像痛恨生命。而旁边副驾驶的一大捧玫瑰花还溢着香,在本就狭小的车舱里,逼得陆桥直想吐。
他今天特地换了套新衣服,一条黑色的工装裤上面搭配着一件紧身的无袖,傅义最喜欢但陆桥最讨厌的装扮。因为他在开车的时候,傅义的手经常从无袖里伸进去乱摸。
今天站在镜子前,陆桥就觉得羞耻。
而现在快要见到傅义,他觉得整个人的脸在烧。通过他和傅义以往的约定来看,穿着这样的
衣服,跟穿着一套情趣内衣没有什么两样。最后都是会在一个无人的路段停下,撕碎的黑色布条会被当成牵引绳,拴在陆桥的脖子上。
经过傅义的训练,他已经很会求欢了。
陆桥用手按下后视镜,镜子正对着他自己。
他咬下手腕上的皮筋,在脑后将长长了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然后将额前的碎发后扬,不让发梢勾进银丝眼镜的凹槽。
紧接着他低头瞥了眼屏幕的时间,21:28分。
心里默数着还有两分钟,一切就会慢慢回到正轨。
片刻后,就在屏幕上的“30”,跳到“31”的瞬间,傅义一袭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剧院门前。路灯的光从上往下打在漆黑的伞面上,却依旧有些光晕和着雨丝落在他身上,随意在路边一立,都很漂亮。
陆桥心里一喜,刚要拉开手刹。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南面蹿出来,先他一步停在傅义的身边。
轿车右后方的车窗被摇下来一半,旋即从车里面伸出来了只手,对着傅义招呼了两下。
傅义闻声,转过身去,举着伞弯腰交谈了两句,旋即就上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
关车门的声音和发动机的嗡鸣几乎同时,汽车在陆桥的面前载着傅义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不到短短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