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玻璃隔间外的严宁一个转身,对上了陆桥的目光。
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笑着向陆桥招手,而后指了指电话,十分抱歉地示意陆桥请稍等片刻。
陆桥抬手回应着。
等严宁再转过身去的时候,心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贴身助理一类的工作,过去的五年除了苦力就是苦力,其实在傅义的身边真的很忙,一件事情都要和至少三四个部门对接交谈。
与人说话对于陆桥来说,向来不是一件擅长的事。陆桥能清楚地感知到,很多时候自己做得都十分勉强。
他沮丧地低下头,揉着手里的玫瑰花。
如果是严宁在傅义身边,傅义会轻松很多吧。
想着,陆桥忽然自嘲一笑,人家这么努力上进还很有能力的人在积极生活;而这边悲观低能甚至还极其不负责任自暴自弃的自己,像只阴暗的老鼠一样去买泻药,要去害人,要去咬人。
真恶心。
忽然,陆桥对面的座椅被人拉开,在地上划出一串声响。
陆桥抬起头,望见一脸抱歉的严宁:“实在不好意思,手里还有几个要交付的项目,马上就到ddl,真的很匆忙。”
陆桥摇摇头,疲惫地笑起来:“没有关系。”
“本来想好好跟你吃个饭的,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凑。方便的话,我们能先直接进入主题吗?”说着,严宁举起面前的红酒,一边抿着,一边拿余光瞥向陆桥。
“当然可以。”
陆桥拿起身旁的厚厚一沓资料,开始翻找起来。
严宁问:“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吗?”
“我想想——”陆桥又拿起另一本企划书,低声道,“哦,纪录片随行总负责人变成了金应国,你知道吗?”
严宁:“知道。”
陆桥:“因为换了负责人,所以计划有点变化。金应国对之前的行程提出了些许的修改,在蔚山和釜山的行程中,他把活动的场地都——”
说着,忽然,严宁噗嗤一声笑起来:“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陆桥一顿,抬起头,满脸迷茫。
严宁将腿交叠在一起,摇晃着红酒杯,突然冷漠地盯着陆桥:“别装了。傅义和那个他天价包养的小模特情感不和,所以一脚踢了他,圈子里谁都知道。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怎么就突然那么巧,在小模特走人的时候,正好接替我成了傅义的随行助理?”
望着严宁逐渐暗下来的脸色,陆桥的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