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东归跨越万里,气候又极为恶劣严寒。
尽管蒙古人能征善战,渥巴锡亲自率军断后,等他们回到伊犁,也已死伤过半,十七万人只余下了八九万。
池夏是早已知道这个历史事件的。读完这段完整的经历依旧觉得十分震动。
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转头去看雍正,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悄悄别开了脸。
池夏对他已是十分熟悉,轻声道:“是不是很了不起?”
雍正“嗯”了一声,微微阖上了眼:“是。很了不起。”
池夏眼尖地瞧见他眼眶泛红,凑上去环住了他的肩。
“他们义无反顾地要回来,是不愿被俄国人欺压为奴,也是向往大清。我觉得,你推行的那些政策,也是他们向往的原因之一。”
池夏叹道:“所以你当年做的事,从来也不是徒劳的。”
比起他爱征战四方爱巡幸塞外,内政上靠和稀泥凑合的祖辈父辈和儿子,雍正更像是一个关注民生关注内政的“异类”。
只论内政的话,他推行新政扭转了清朝前期的积弊,几乎可以吊打当时俄国的农奴制。
雍正一愣,喊了一声“念念”,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池夏抱了抱他:“所以,现在不是“不可能”了吧?咱们是不是可以策划一下,让他们提早回来?”
蒙古人也是中国人。
接下去的三四十年要被迫给俄国人打仗,战死七八万,还都是被人推出去当炮灰送死的。
这听着就叫人痛心。
池夏捏了捏手指,点了下那个支线任务:“我这个军心一万点,是不是得落在土尔扈特部或者蒙古其他部族的战士们身上?”
“自然。”反正已经是图穷匕见,雍正也就不避讳了,直接给她分析。
“几家水师现在原本就对你有好感,尤其水师学堂继续坚持推行下去,新一代的水师军官几乎都是伱的学生。若是能再加上蒙古的战士和骑兵……就是如虎添翼了。”
“这样一来,即便你无法收服各地的八旗驻军,强行夺权也未必会输。”
池夏听他在这儿分析怎么才能架空他自己,成功夺权上位,简直跟听冷笑话似的。
觉得冷风嗖嗖往脖子里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
“要不咱们还是聊聊,弘晏最近到底是在喊谁吧?”
弘晏最近刚学会了发音,总是“aa,aba”地轮着叫。
但不管他喊“阿妈”还是喊“阿巴”,雍正都乐乐呵呵地抢着答应。
池夏不平:“阿巴也就算了,就当是喊阿爸吧,阿妈你也答应?”
雍正理所当然:“他叫朕“阿玛”有什么不对?”
池夏:……
竟然也没什么不对!
池夏被他这话问得两三天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默认自己是“无名氏”。
谁让“额娘”太难发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