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的穹顶在晨祷钟声中裂开。
陈墨踩着腐骨铺就的王座,望着天空中翻涌的金色云浪。那是教皇的"神陨领域"——百万圣灵被信仰之力凝聚成光茧,正从云层中坠落,每一枚光茧都裹着一位持剑的天使虚影,羽翼上的圣辉足以灼伤亡灵的魂魄。
"您终于来了,亡灵君主。"教皇的声音从云端落下,带着金属质感的庄严。陈墨抬头,看见那位活了三百年的老人站在十二座黄金祭坛中央,手中握着镶嵌圣子的肋骨权杖,背后展开的不是翅膀,而是由十万圣徒的信仰凝聚成的"神翼",每根羽毛都刻着《圣经》的金漆符文。
"您的圣灵军团,"陈墨用骨杖敲了敲王座扶手,地底传来亡灵的呜咽,"是用活人的灵魂喂养的?我在每枚光茧里闻到了恐惧的味道——被活人强行剥离的魂魄,比腐烂的尸块还难闻。"
教皇的神翼微微震颤,金漆符文泛起刺目的光:"恐惧是凡人的原罪,而圣灵会将这罪孽净化为荣耀。百万圣灵,百万把净化之剑,足够将您的亡灵大军烧成灰烬。"他举起权杖,云层中坠下第一枚光茧,"以圣父之名——"
光茧在半空中炸裂。
三百位持圣枪的天使从中冲出,枪尖凝聚的圣光能撕裂空间。陈墨却不躲不闪,任由最前排的圣灵刺穿他的胸膛。腐臭的黑血滴在圣枪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枪尖竟开始发黑。
"亡灵之躯,免疫神圣伤害。"陈墨扯出枪尖,随手扔进脚边的骨瓮。骨瓮里爬出无数尸虫,瞬间啃食了圣枪上的圣辉,"您的圣灵再强,也不过是被囚禁的光——而我,"他指向脚下的王座,那里盘踞着由百万尸骨组成的巨蟒,"是光最天然的容器。"
教皇的瞳孔收缩。他终于看清陈墨脚下的王座——那根本不是骸骨,而是用百万圣徒的脊椎骨拼接而成,每根骨头上都刻着被他亲手镇压过的"异端咒文"。更恐怖的是,那些被圣灵刺穿的伤口正渗出幽蓝的亡灵能,将圣灵的光辉转化为更纯粹的死亡之力。
"您在转化我的力量?"教皇的声音出现裂痕。
"为什么不呢?"陈墨张开双臂,骨杖尖端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您的圣灵需要信仰维持形态,我的亡灵只需要怨恨。当两者相遇。。。。。。"他的指尖划过王座上的脊椎骨,"就像火遇到了油。"
地面突然裂开。
百万圣灵的光茧同时坠落,在圣城广场上砸出密密麻麻的深坑。但下一秒,深坑里涌出的不是圣徒的遗体,而是腐烂的尸块——每具圣灵的躯体都被陈墨提前植入的"尸毒种子"感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溃烂,从内部钻出蛆虫和骨刺。
"这是。。。。。。"教皇的神翼开始颤抖,"您污染了我的圣灵?"
"不,我只是在它们身上种了亡灵孢子。"陈墨的骨杖指向天空,"当圣灵试图净化亡灵时,孢子就会发芽——用圣灵的纯净当养料,长出更丑陋的怪物。"
云层中传来刺耳的尖叫。原本神圣的天使虚影开始扭曲,圣辉中混入了黑色的雾气。有的天使长出了骨翼,有的圣枪变成了骨矛,最中央的那枚光茧更是直接炸裂,露出里面被腐蚀得只剩半张脸的圣徒——他的嘴里正发出陈墨的笑声。
"现在,"陈墨的骨杖重重砸在地上,"该我进攻了。"
黄泉城的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十万具由圣灵残骸改造的"圣骸战骑"破土而出,它们的铠甲是圣徒的法袍,武器是镶嵌着圣物的骨剑,眼眶里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被净化的亡灵能。更远处,三百尊"圣灵吞噬者"——由百万圣灵的魂魄压缩成的球体,正被骨链牵引着,像流星般砸向教皇的神翼。
教皇终于慌了。他挥动权杖,十二座黄金祭坛同时喷吐出圣焰,试图烧毁圣骸战骑。但圣骸战骑的眼眶突然迸发出更亮的蓝焰,竟将圣焰吞噬,反过来用骨剑劈碎了最近的祭坛。圣徒的骸骨碎片扎进黄金祭坛,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您以为只有您会废物利用?"陈墨踩着王座站起,骨杖尖端的火焰变成幽紫色,"您的圣灵需要信仰,我的亡灵只需要怨恨——而怨恨,可比信仰坚韧多了。"
天空中的圣灵风暴开始崩溃。被腐蚀的天使虚影纷纷坠落,它们的圣辉不再是武器,反而成了陈墨亡灵大军的照明灯。陈墨举起骨杖,指向教皇:"现在,您该尝尝被自己创造的光反噬的滋味了。"
最后一刻,教皇突然笑了。他的神翼开始燃烧,不是被亡灵能腐蚀,而是主动点燃了信仰之力:"您以为我真会用全部圣灵来对付您?"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这百万圣灵,不过是我献给您的祭品——真正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陈墨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终于意识到,那些被污染的圣灵体内,正涌动着比亡灵能更纯粹的力量——那是信仰的核心,是连亡灵都恐惧的"神罚之力"。
"不!"他嘶吼着冲向教皇,骨杖砸向神翼。但圣骸战骑和吞噬者已经失控,它们的亡灵能被神翼吸收,竟反向强化了教皇的力量。
当神翼的圣焰吞噬陈墨的骨杖时,他听见教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亡灵终会被净化,而信仰。。。。。。永不熄灭。"
但陈墨的笑声更癫狂了。他的身体正在崩溃,却在崩溃前将最后一丝亡灵能注入地底的骨瓮。那里,百万圣徒的脊椎骨正在发光,每根骨头都孕出了一颗幽蓝的种子——那是他用圣灵的怨恨种下的"亡灵之种"。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混着亡灵的尖啸,"整个神国,都会是我的培养皿。"
圣城的天空被染成血红色。教皇跪在燃烧的神翼前,看着脚下涌出的亡灵之种,终于露出恐惧的神情——那些种子正在吸收他的信仰之力,每吸收一分,就膨胀一分。
而在地底深处,陈墨的残魂正附着在一颗最小的种子里。他望着头顶逐渐崩塌的神国,嘴角勾起病态的笑意:"游戏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