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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大地的脊梁（第1页）

地火在岩层下翻涌时，陈墨正蹲在冥河岸边修补骨龙的肋骨。骨刃划过骨缝的轻响里，他突然顿住——冥河的水泛着诡异的金斑，像被揉碎的阳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主人，北边传来震动。"骨龙的喉间滚出闷响，它的骨翼微微发颤，"不是亡灵的脚步声。。。是。。。大地在哭。"

陈墨抬头。极光被染成浑浊的灰紫色，原本稳定的空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远处的山脉正在扭曲——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折叠"，山峰与山谷的位置每秒都在变换。

"时空风暴。"艾琳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月冕权杖上缠着血红色的藤蔓，"我在神殿的古籍里读过，这是时间与空间的裂缝相互撕咬时产生的灾难。三百年前，晨曦之神用光明之力暂时封印了源头，但。。。"

她的话被一声轰鸣截断。陈墨脚下的冻土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岩浆里浮起半张人脸——那是被时空乱流卷来的幸存者，他的瞳孔里映着破碎的世界：一半是冰雪覆盖的北境，一半是燃烧的焦土，还有半张脸。。。是陈墨从未见过的陌生容貌。

"救救我。。。"那声音像生锈的风箱，"我叫。。。我叫。。。"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分解。皮肤像被橡皮擦抹去，骨骼化作星尘，最后连灵魂都被时空乱流撕成碎片。陈墨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团冰冷的雾气——那是被时空风暴彻底抹除的存在。

"它在侵蚀时间锚点。"月冕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手中的星辉之剑指向东方，"那里是大地之神的祭坛。"

陈墨顺着她的指引望去。云层被撕开一道缝隙，露出座倾斜的黑色祭坛。祭坛中央跪着道人影，他的身躯比山岳更庞大，皮肤是岩石的灰白，发梢缠着流动的岩浆，每根血管里都奔涌着大地的脉动。那是大地之神，曾经用双肩扛起整片大陆的神只。

此刻，他的后背裂开无数道伤口，裂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液态的岩石。那些岩石刚流出便被时空乱流卷走，化作齑粉。更骇人的是，他的胸口嵌着半枚青铜罗盘——那是封印时空裂缝的"定界仪"，此刻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一分。

"大地之神！"陈墨跃上骨龙，"你需要帮忙！"

大地之神缓缓转头。他的面部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左眼是凝固的熔岩，右眼却清澈如深潭。"你不该来。"他的声音像地壳挤压的轰鸣，"这风暴。。。是我亲手放出来的。"

陈墨的瞳孔收缩。他想起融合大魔导师灵魂时，曾听过一个传说：上古时期，大地之神为了阻止域外天魔入侵，主动撕裂了自己的胸膛，将定界仪嵌入其中，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封印。

"三百年前，天空之神说封印松动了。"大地之神的声音里带着自嘲，"我试着用新生力量修复，却发现。。。定界仪需要活祭品。"

他的指尖指向陈墨手中的魂枢。"亡灵合成师的灵魂，连接着生死两界。"他的裂纹中渗出更多岩浆，"我要用你的灵魂当燃料，重新点燃定界仪。。。但这样，你会被时空乱流撕碎。"

"所以你故意制造时空风暴？"月冕飞到陈墨身边，星辉之剑劈开一道空间裂缝，"引我们来当祭品？"

"不。"大地之神摇头，"我是在。。。求死。"

陈墨这才注意到，大地之神的身躯正在透明化。那些岩石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魂影——是被他守护过的人类、精灵、矮人，甚至包括被他亲手埋葬的敌人。他们的面容痛苦而扭曲，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拽向虚无。

"这是。。。被遗忘的诅咒。"艾琳娜轻声说，她的月冕权杖洒下净化之光，却只能让魂影们停留片刻，"大地之神的力量源于被铭记，可时空风暴会抹除所有记忆。那些被他守护过的灵魂，正在被风暴吞噬。。。"

大地之神的身体又裂开一道缝隙。这次，陈墨看清了裂缝深处的东西——那是团漆黑的雾气，正贪婪地吞噬着岩浆与魂影。"域外天魔的残魂。"他说，"三百年前我没杀干净，它们藏在定界仪里，靠吞噬记忆壮大。现在风暴越强，它们就越接近苏醒。"

陈墨突然笑了。"所以你要当盾牌。"他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暴，让我们有机会摧毁残魂。"

大地之神没有回答。他的右眼溢出泪水，那不是水，是液态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我曾以为。。。守护就是扛起一切。"他说，"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让更多人学会扛起责任。"

时空乱流突然加剧。祭坛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陈墨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老年斑，骨龙的鳞片迅速老化，月冕的星辉之剑竟开始生锈。这是风暴在加速时间流逝，试图在瞬间摧毁一切。

"接住！"艾琳娜抛出月冕权杖，"用它刺穿定界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