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撕裂熔炉。阿福的身影撞向火元素洪流,狼爪拍碎了沸腾的岩浆。他的嘴里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滚烫的姜汤雾——那是小桃医女生前最擅长的,能驱寒的姜汤。姜汤雾所过之处,火元素的狂暴渐渐平息,露出底下流动的金色脉络,那是火元素的“生之印记”。
“老匠头,锻魂锤!”陈墨指向水元素漩涡。
老匠头的铁锤虚影砸进漩涡,溅起的火星在水元素里炸开。那些被腐蚀的亡灵碎片重新凝聚,变成精钢铸就的战魂。战魂挥起铁锤,敲碎了水元素的暴虐,露出底下温柔的蓝色脉络,那是水元素的“生之印记”——滋养万物的生命之源。
“影鸦,破风刃!”陈墨转向风元素风暴。
影鸦的骨翼扇动,带起的风暴里裹着野菊的花瓣。这些花瓣穿透风元素的切割,落在风元素的核心上。风元素的暴怒渐渐平息,露出底下轻盈的白色脉络,那是风元素的“生之印记”——传递思念的信使。
三种元素的“生之印记”同时亮起,交汇成一枚金色的种子。陈墨接住种子,种子在他掌心发芽,长出一株野菊。花瓣上沾着未干的泪痕,花蕊里跳动着微弱的光——那是被元素之神吞噬的“生”的残响,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原来。。。你一直在害怕。”陈墨望着逐渐透明的元素之神,“害怕‘生’的力量,害怕创造本身。因为你本就是‘生’的孩子,是元素诞生时的第一缕光。”
元素之神的光翼彻底消散。祂的身影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最本源的模样:一团由光与暗交织的星云,每道星芒都带着初生的颤抖。
“告诉我,”陈墨轻声说,“你第一次诞生时,是不是也闻到了野菊的香气?是不是也听见了小桃医女的笑声?是不是也。。。想过要守护这些‘生’的美好?”
星云剧烈震颤。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掌心流入星云——是阿福的热汤,是老匠头的铁锤,是影鸦的啼鸣,是所有被他唤醒的亡灵的执念,是所有凡人对“生”的热爱。
星云开始蜕变。祂不再是毁灭的熔炉,而是变成了温柔的光茧。茧壁上流转着四季的颜色:春樱、夏荷、秋枫、冬雪,每一片花瓣都刻着一个凡人的名字,每片叶子都藏着一个未说出口的故事。
“这是。。。”
“元素之茧。”陈墨微笑着,将骨笛递给星云,“现在,你可以守护‘生’了。用你的火元素温暖寒冬,用水元素滋润荒漠,用风元素传递思念,用土元素孕育新生。”
星云轻轻颤动。祂伸出光铸的手,接过骨笛。笛身上,陈墨刻的“往生”二字,正慢慢变成“新生”。
“谢谢你,陈墨。”星云的声音变得柔和,像春风拂过花瓣,“我终于明白,元素的使命不是吞噬,而是守护。就像。。。就像小桃医女用最后一副药救我那样。”
陈墨望着逐渐恢复的熔炉。火元素不再暴虐,而是变成了跳跃的篝火;水元素不再狂躁,而是变成了叮咚的清泉;风元素不再切割,而是变成了温柔的抚摸;土元素不再死寂,而是变成了孕育种子的土壤。
阿福叼着野菊跑过来,把花塞进陈墨手里。老匠头抡起铁锤,说要给元素之茧打副最结实的“保护罩”。影鸦落在茧壁上,用喙轻轻啄出一朵野菊的形状。
晨光从熔炉顶端洒下。陈墨望着元素之茧里流转的光,突然想起小桃医女临终前说的话:“墨哥,你看,死亡不是终点,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原来,他从未对抗过元素之神。
他只是帮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回了回家的路。
而在熔炉的最深处,那株野菊正悄悄绽放。花瓣上的光,像极了人类眼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