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是被传送阵的蓝光晃醒的。
他踉跄着扶住石墙,抬头便看见穹顶镶嵌着十二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每颗珠子里都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药香,混合着某种矿石的清冽气息——这是星陨谷特有的味道,巴钦公爵的私人领地,以"药草与宝石的圣殿"闻名大陆。
"陈先生,您醒了。"
声音从阶梯下方传来。陈墨顺着刻满星轨纹路的台阶望去,看见个穿靛蓝锦袍的男人站在药草园入口。他的银发用月长石发簪束起,左胸别着枚翡翠胸针,形状是交叉的药杵与宝石钳——正是星陨谷公爵巴钦·星芒。
"巴钦大人。"陈墨整理了下被传送阵扯皱的风衣,"您说的紧急事件,就是把我从永夜城直接传送到药草园?"
巴钦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泛着星光:"您不是总说死亡与生机的交界处最藏秘密么?"他抬手虚招,陈墨便觉一阵风卷着几株植物飞到面前——是三株通体幽蓝的月见草,叶片上凝结着霜花,"这是今天凌晨从幽蓝矿脉采来的,本该是治疗寒毒的圣药,但现在。。。。。。"他指尖划过草叶,"它们在燃烧。"
陈墨接过月见草。指尖刚触到叶片,便有灼痛感窜上神经。他的灵视开启,看见草叶内部缠绕着黑色丝线,像被火烤的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植物的生机。更诡异的是,那些丝线的末端竟连接着地面——他蹲下身,用骨粉在地上画出感应阵,黑色丝线瞬间爬满地面,指向矿脉方向。
"跟我来。"巴钦取出枚翡翠钥匙,插入石墙的凹槽。整面墙发出轰鸣,露出条向下的阶梯,"幽蓝矿脉是星陨谷最危险的宝藏。三百年前,这里出土过能增幅魔法的星陨石,但也在同一天,整支采矿队变成了石像。"
阶梯尽头是座圆形矿洞。洞顶垂着钟乳石般的晶体,每根晶体里都封印着团幽蓝火焰。地面堆着成筐的矿石,陈墨刚走近,那些矿石突然发出蜂鸣,几块拳头大的星陨石"砰"地炸裂,迸出的碎片在他脚边划出火星。
"三天前开始的。"巴钦的声音沉下来,"先是矿脉附近的药草开始枯萎,接着是传送阵失控——昨天我试着把星陨石传送到王都,结果传送门里爬出了这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团扭曲的肉瘤,"它会寄生在有能量的物体上,用亡灵的方式吞噬生命力。"
陈墨接过玻璃罐。肉瘤表面覆盖着鳞片,隐约能看见里面嵌着的星陨石碎片。他的灵视里,肉瘤的能量波动与矿脉的黑色丝线完全一致——这是被污染的亡灵,用星陨石的能量作为温床。
"您需要我净化矿脉?"
"不止净化。"巴钦指向矿洞最深处的石棺,"三天前,我在清理旧矿渣时发现了这个。"石棺表面刻满古老的亡灵符文,"根据星陨谷的《禁典》记载,这是亡灵工坊的遗迹,能合成能操控矿石的亡灵。但三百年前的大灾变后,这里就被封印了。。。。。。"他的指尖划过石棺上的裂痕,"现在封印松动了,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苏醒。"
陈墨的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石棺里传来的吸力,像只无形的手在拽他的灵魂。更危险的是,那股吸力里混杂着熟悉的腐毒——和秘火之心、邪眼统领的能量同源。
"是共生派的余孽。"陈墨说,"他们在利用星陨石的能量复活亡灵工坊,用污染的宝石和药草制造能量武器。之前帕尔的邪眼、拜蒙的封印松动,都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巴钦的翡翠胸针突然泛起红光。他的左手按在胸针上,闭目感知片刻,突然睁眼:"您说得对。我在星陨石里检测到了共生派的标记——用深渊魔铁和亡灵血混合的符文。"他指向矿洞顶部,"那些幽蓝火焰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亡灵工坊的熔魂火,在提炼矿石里的生命力。"
陈墨摸出亡灵手札。翻到某一页时,他停住了——那是他用深渊领主脊椎骨合成的"腐壤亡灵"的记录,这种亡灵能分解腐毒,却会被星陨石的能量激活。
"我需要您的帮助。"他说,"您能甄别药草和宝石的能量属性,我可以操控亡灵分解污染。我们需要找到矿脉的核心,那里应该有共生派的能量核心。"
巴钦点头,从腰间取出个青铜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矿洞最深处的石棺:"核心在石棺下方。但那里有层能量屏障,我需要用星陨石作为钥匙。"
"正好。"陈墨从风衣内袋取出块黑色骨粉,"这是用深渊领主脊椎骨磨制的,能暂时中和亡灵能量。您用星陨石触碰屏障,我用骨粉掩盖我们的气息。"
两人穿过矿洞。越靠近石棺,空气越冷,陈墨的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巴钦的指尖泛起微光,当他触碰到石棺上的符文时,整座矿洞剧烈震颤,石棺盖"轰"地弹开,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黑袍的女人,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双眼是两团跳动的幽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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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派的亡灵导师。"巴钦的声音冷下来,"三百年前主导大灾变的凶手之一。"
女人睁开眼。她的目光扫过陈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亡灵合成师?有意思。。。。。。"她的指尖射出道黑芒,击中陈墨的左肩。陈墨感觉有冰凉的手在抓挠他的灵魂,骨粉自动从伤口涌出,将黑芒包裹成茧。
"你的帮手不错。"女人转向巴钦,"但他不知道,星陨石的能量会让亡灵工坊的亡灵进化。"她指向石棺底部,那里浮现出个旋转的黑色漩涡,"看到了吗?那是熔魂熔炉,正在用星陨石的能量制造宝石亡灵——用宝石作为躯体,用怨恨作为灵魂的怪物。"
陈墨的灵视里,漩涡里确实漂浮着几十个半透明的身影,它们的身体是切割过的星陨石,核心是团幽蓝火焰。更可怕的是,那些火焰正在吸收矿脉里的生命力,连药草园的月见草都在加速枯萎。
"需要摧毁熔炉。"陈墨说,"但直接攻击会触发连锁爆炸,波及整个星陨谷。"
"我有办法。"巴钦取出翡翠胸针,"这是用星陨石母核打造的,能暂时压制熔炉的能量。但需要有人潜入漩涡,切断能量源。"
"我去。"陈墨扯下风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亡灵能量不会伤害我,而且。。。。。。"他摸了摸胸口的亡灵手札,"我需要亲眼看看,他们到底在制造什么。"
巴钦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他从腰间取下个水晶瓶,"这是用晨曦花和星陨石粉末调配的净化露,能暂时保护你的灵魂不被侵蚀。"他的目光变得郑重,"如果失败,我会启动星陨谷的终极传送阵,把整个矿脉封印进异空间。但你。。。。。。必须活着回来。"
陈墨笑了。他接过水晶瓶,仰头饮尽。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感觉有团温暖的火焰在胃里燃烧——那是晨曦花的生机与星陨石的能量在交融。
"走了。"他转身冲进漩涡。
漩涡里的景象让陈墨倒吸冷气。无数半透明的"宝石亡灵"在他周围游走,它们的身体是各种颜色的宝石,有的切割成钻石的形状,有的保留着矿石的粗糙表面。它们的核心是幽蓝火焰,每一次跳动都会吸走周围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