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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定胥回杭州一趟,带回个张紊,诸位公府同侪大人俱是好奇,又畏他不苟言笑,不敢议论纷纷。
他时任正六品通判,住的公房,他家绍兴府正官老爷就住在隔壁院子,正巧看见他二人,笑道,“定胥,这位是……”
张紊瞥庾定胥一眼,那人不紧不慢开了口,“是我表弟。”
“是,我是来央表哥替我谋个活计的。”
正官老爷长长哦一声,捋捋长髯,“这样好,你就同定胥住一块,相互有个伴。”
“是、是。”
庾定胥把张紊袖子一扯,“我带你进去,院里有狗,”冲大人一抱拳,“林大人,我先回去歇息了。”
那位大人正拱手,庾定胥已牵着张紊走了进去,不由摇头叹息,“哪像是表弟,倒像是情弟弟,这么宝贝。”
周围几个做事的衙役闻言淫 笑,七嘴八舌道,“大人您说这几年来,庾大人近过男女色未,这回这个……嘿嘿。”
林大人原本也在笑,听他们愈说愈激亢,忙把虎目一瞪,“愈来愈离谱了!还不去做事!”
“今儿休假喏!”
“哈哈!”
“大人莫急莫急。”
……
张紊听见外头吵闹,“既然说张了我的画像,有没有危险?”
“无妨。”
张紊低头,“也是,我现下齐整多了。”
庾定胥一指床榻,“你睡这里,我睡外头。”
“表哥!”
庾定胥漠然回头。
“你为何会信呢?”
庾定胥不愿多说,“我看的清。”
他也不管张紊听不听得明白,取了贴身衣物,抱了几本书兀自往外走。
忆及从前,张紊和庾定胥关系其实是不错的。
小子们不管你是哪家我是哪房,玩得来便在一起闹腾,玩不来也能说两句,那时张紊和庾定胥恰恰是最说得来。
他二人都爱读书,每每张紊姑母牵着庾定胥过来,张紊必定端了糕点在书房等他。
一起画画写字,读书赋诗,射箭玩耍……
却硬是想不起来何时生疏的。
大约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张紊重重一拍脑门,“有甚好琢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个小丫头噗嗤笑出来,“小相公真是个痴的。”
张紊一惊,不迭看了过去。
门边探了个小丫头的脑袋,另站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面白如玉,不假粉妆,“你好。”
张紊也点头,“小姐好。”
“小相公怎生称呼?”
“弓长张,墨魁,杭州人士。”
“哦。”
张紊正在想这声哦拖得神异,陡然间庾定胥大步过来,眉目皱得死紧,“林嵋儿,过来这边!”长臂一伸,几乎是把人家拉拽走的。
张紊不由得一愣,不自觉盯着他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