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瑗克製住關切的語氣,松開女人。忽而想起一事。「你說天生如此,那為何要隨身攜帶一只你吹不了的笛子?」
師無痕楞了一瞬,很快恢復,反手抽出玉笛。瑩潤的玉器在她白皙的手中更顯光澤。
也不見她如何動作,笛子的一端無聲彈出一節短刃。「這是在下的兵器。」
「可笑。若要藏兵器何不選個更加合理的方法?拿根你用不了的東西招搖過市,拍得了誰。」
笛子在主人手中打了個旋兒,回到它常呆的地方。
「誰知道師某吹不了笛?二小姐也是無意間發現,在此之前你也不覺得違和。」師無痕從包裹中翻找出潔凈的白布,布上自帶一股藥香。
鄭瑗先前對她又恨又怨,這怨氣因為斷指一事消散掉七七八八。看眼前的人艱難給斷指包紮她覺得良心不安。
糾結了幾下,她還是劈手奪過布條親自給在師無痕傷處纏繞起來。「你回去告訴大姐,鄭瑗贊同她的計劃。」
「二小姐不取師某首級?」
這人明知故問。鄭瑗咬牙道:「你這頭顱還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好看。」
「多謝。」
「呵,我現在要一個謝禮,不過分吧。」
在師無痕淡淡的目光中,鄭瑗挪開眼睛,將原本的「你當初為何陷害我,那時我只是不堪大用的二小姐」吞回腹中。
「你是如何取信於大姐的?她可不會輕易接受投誠。」
在鄭瑗看不到的角度,師無痕溫柔了眼神,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淺笑。「二小姐心懷仁德,又重信守諾,只要保證不外傳,無痕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你說吧,我保證。」
「坤陰難以抵抗深度標記自己的乾陽。」
鄭瑗手一抖,多出的布團掉落在地。「你你們你是」
鄭瓊斜躺在塌上,手中把玩著刻著珵字的玉佩。「她說自己叫什麽?」
「師無痕。」
鄭瓊嗤笑道:「這不是我那好哥哥的忠犬麽。讓她在偏廳侯著。侍書,備晚膳。」
她用過晚膳後,悠悠然回到廚房,批復公文,全然沒有去看看那位「客人」的意思。
她不急,某人卻急得很。
到了亥時,師無痕敲響了鄭瓊的書房門。
「大小姐,師無痕請見。」
鄭瓊殺氣畢露。這人居然敢在她的府中亂走,門口的護衛竟然攔她不住!
不知死活。
將玉筆輕輕擱在筆山上,鄭大小姐陰沈地說出兩個字:「廢了。」
「諾。」
不知何處刮起的陰風逼得師無痕倒退三步。
「大小姐,在下前來投誠,若無意間沖撞你,還請海涵。」
「你當我這府邸是自家後院?呵,來投誠,先過四兇這關罷。」
師無痕不敢托大,周身五丈見方的空間裏,已經布下鋒利的細線。四道詭異的身影躲在暗處操縱這些兇器,欲將她絞成肉泥。
「這兇神惡煞的陣法師某從未見過。若以蠻力破之傷了四位,還請見諒!」師無痕甚至連劍都沒有拔,轉手一點,精純的內力從食指傳到傀甲操縱的刀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