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龄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不是。
“李瑜这人是守信的,只要你莫要犯错他便不会闹出去。”
要怪就怪自己不会教儿子,送了这么大把柄给人家。
“爹,谁一辈子不会犯错?”
崔永元不觉得自己有错,买官卖官哪朝哪代没有。
“您可别忘了,他李瑜还有两个谁也不认的御史弟弟,那两人就像是疯狗一样从不管三七二十一。”
“李瑜掌管刑部手段残忍,被前朝废弃的一百八十种刑法被重启,真要落他手里儿子哪能好过?”
“将来我崔家但凡有点小过错,他那两个弟弟还有那个姐夫,不得在朝堂上骂死你我父子。”
“将来若是李瑜不满当前位置,将眼睛瞄到吏部尚书、内阁首辅的位置,那时他去陛下面前告发我们怎么办?”
“软肋在别人手中,你我父子很是被动啊父亲。”
叫他说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除了李瑜一伙人,让他们无法在陛下跟前言语才好。
崔延龄知道儿子的意思,可这个儿子狠辣有余智慧不足,他觉得还是得去问问寇朋等人的意见。
他如今已经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决定。
第二日李瑜果然没在朝堂上发作,崔延龄放心了一些,可还是叫了寇朋等人去崔府喝茶。
紫宸殿。
李瑜请求皇帝挥退左右,然后将奏本递给了赵翊。
“陛下恕罪,昨日崔首辅上门,为子女事很是伤怀,臣也是为人父的,便没忍住一时心软……”
他眼眶红红的,演得倒很像这么回事。
“虽然臣答应了崔首辅,可想着陛下信重臣,臣却……于是臣彻夜难安,所以臣想了一夜,这事儿还是得同陛下坦白才是。”
李瑜的眼神有失信的沮丧,还有对皇帝的信任与尊重。
赵翊看看奏本又看看他,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事儿……真是难为你了!”
对着如此正直的臣子,崔先生怎能以亲情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