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见他听明白了,笑了笑便大步离开。
萧景那件事他让人仔细查过后,得知居然是李瑜所为。
想起李瑜是王知秋的学生,他姐也救了王相的唯一血脉,这样敢爱敢恨的一家人倒是对他胃口。
反正是在自家酒楼出事,于是他顺手就将那点蛛丝马迹抹掉,任凭大理寺和京兆尹怎么也查不到。
反正就算给他们查出来,皇帝也会默默帮他善后的。
李瑜:“……”
望着渐渐远去的绯色官袍,李瑜忽然对做官又有了新的理解。
回到家里,张三娘正挖地呢,表示离会试加放榜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要在回乡前种点儿卷心菜给他们吃。
李瑜穿着官袍,抱着笏板就在原地蹲了下来。
“娘,之前在沈家的时候,你干活儿还没干够吗?”
张三娘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腰拍了拍身上的土道。
“在沈家那会儿是被人逼着干,如今是我自己愿意干。”
“这怎么能一样?”
年轻的时候不愿意土里刨食,可如今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总觉得在地里挖地才踏实。
李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娘,您就别忙活了,儿子如今在朝中为官,还能让您没菜吃不成?”
待会儿再把腰给闪了,将菜全卖了也不够看郎中。
“你别管我。”张三娘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闲不住嘛,不然你让我干嘛,绣花儿的话我眼睛也不好了。”
贵妇爱玩儿的那些插画,焚香,打马吊什么她都不爱,就连念经拜佛她都觉得没有兴趣。
不种地,还能干嘛?
四十来岁的年纪,总不能日日在屋里等死吧?
哦,不。
张三娘紧张兮兮地低声道:“你爹没事抓着我读书写字,有时候还让我作诗,脑壳疼。”
虽然她已经享受了二十年官家太太过的日子,也读了几本书能说几句酸话,可她骨子里却不喜欢这些。
李瑜没有办法,只得由着老娘继续挖地。
书房内李纲正生着闷气,说好了他陪着她昨日挖地,今日读诗,结果昨日她挖了地今日却不肯陪自己读诗了。
这不是耍赖吗?
气得他晚饭都懒得吃,到了晚上还怒气冲冲要去偏房睡,张三娘在偏房哄了好一会儿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