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酒没再理他,打开了护理室的门。
走过一排排保温箱,走到了她面前。
抓到你了。
他的目光不带什么感情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厄运已经降临了她的人生。
她喜欢狗耳是吗。
他的小狗——
他的手指颤抖,眼眶湿热,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很吓人吧。
就像故事里最邪恶的反派。
像是感觉到了他不怀好意的注视,傅如雪在梦里打了个奶嗝,嘴巴无意识地裹住了他的手指吮吸。
她的唇软软的,小小的,看上去特别地柔弱。
他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她吸不出奶,有些不高兴地吸鼻子,张着嘴哇哇。
她还是个孩子——
他在襁褓边笑得弯了腰,和她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还是个刚出世的孩子。
何君酒心脏抽疼,手扶在保温箱上,闭上了眼。
他自己冷静了下来,最后看了眼还在嗷嗷待哺的小孩儿,小婴儿——
他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心如死灰。
经过傅文时,睨着他说了句:“再敢卖一次——”
他威胁的话没说完,傅文已经听懂了。
何君酒觉得他很犯贱,她爸卖不卖她,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
莫比乌斯环在他这里断了,他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就不会去找他。
他就能好好地过他的一生,不会傻傻地等她一辈子。
别再来招惹他了。
他艰涩离去,放过了她。
傅文捧着手机,数银行账户的余额,那个男人走了,他没有带走小雪。
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要小雪了?
那他会把钱拿走吗?傅文攥紧了手机,这是他的钱,谁也不能拿走。
他等了一会儿,男人没有回来。
妻子循着哭声找过来,扶着肚子骂他:“闺女哭了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他结结巴巴地“啊”了一声,妻子已经从保温箱里把小雪抱了出来,闺女的小嘴咬着妻子的奶头,满意地停止了哭声,吧唧吧唧地吃奶。
傅如雪不知道,在她出生那天,她差点就被人买走了。
那个人她后来喜欢了一辈子。
何君酒搬了家。
他在那处小房子里住了五十年,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