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在哪?
奴奴婢不知,奴婢去问问。
身边走过一个端着酒的侍女,她猝不及防地夺过酒壶,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侍女惊恐地跪下,嘴里念叨着求饶的话语,她也像没了力气,扶上走廊的墙壁,稳住身形。
那个女人是滢嫔,是上回南蛮的那位和亲公主,在那场中秋宴上对燕仁烨一见钟情。
而为什么会撞见,是因为燕仁烨脑子抽了罚她去飞云宫修剪花草,丢了东西回去找,便撞了个正着。
小春一路上生怕燕禾匀再摔,扶着她,小心翼翼说完了事情缘由。
她也没再闹,面无表情地走去了关着滢嫔的屋子,没人敢拦。
燕禾匀一脚踹开了木门,嘭的一声惊动了缩在墙角的女人。
女人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也来了,你也要来处罚我吗?恼羞成怒的把戏,你倒真不愧和你那个弟弟一脉相承!
南蛮的女人,就算是公主,果真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蛮横无理。
她冷声道,居高临下盯着面前人,也笑了,却没有一点温度。
罚你?你觉得我是来罚你的?
说罢,她一把抽出了身边侍卫的刀,正对着女人,仍旧笑得渗人。
我是来杀你的。
屋子里穿出一声极其悲凄的惨叫声,接着是刀整个落地的声音。
疯了,都疯了。
废弃院落里不大不小的一股子酒味,杯坛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燕禾匀已经在地上躺了许久,眸子里映着月影,缄默着。
杀完了滢嫔,她才回神,自己亲手坐实了这野史。
那又如何,本来就是真的。
内里早已腥臭腐烂,就算用多少层布包裹,味道都会溢出来。
燕禾匀想看着那酒坛,一把砸了个粉碎,她拿起一片锋利的碎片,对着月亮比了比。
又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
真该死,都该死,她也该死。
院子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她不耐地喊道,小春,出去。
脚步声近了,很稳,不像女子的。
她下意识站起就想跑,现在这样子,她谁也不想撞见。
禾匀。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燕禾匀走不动了。
她近乎僵硬地回过头,祁玉就站在后面,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泛着光的干净白衣,脸上是因为被敬酒未褪完的红晕。
禾匀。
别过来。
他不停,径直走过去把她圈入怀里,任凭她挣扎,踹,又怕伤着不敢用力,慢慢的,怀中的人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胸口的衣襟变得濡湿。
祁玉,她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
我脏,我特别脏。
你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