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是荒谬绝伦!”
奥古大师气得胡子都在颤抖,手中的枯木法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受到侮辱的怒火,指着法伦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把制作魔法卡当成什么了?小孩子的涂鸦吗?!教人做菜?哪怕是学徒想要独立绘制最基础的魔法卡,也需要至少三年的基本功训练!感知魔力、稳定笔触、记忆符文结构……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你居然敢说……只需要教一遍就能让这个连魔力控制都费劲的庸医画出来?!”
作为月空城首屈一指的制卡大师,奥古将这门手艺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
法伦这种轻慢的态度,在他看来,不仅是对他个人权威的挑战,更是对整个制卡师行业的亵渎!
一旁的接待员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
托德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已经在疯狂祈祷待会儿被打出去的时候别伤到脸。
然而,面对奥古的雷霆之怒,法伦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神色从容得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
“大师何必动怒。”法伦放下茶杯,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并无贬低制卡术的意思。正如您所说,传统的制卡术确实艰深晦涩,非天赋异禀者难以入门。”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满头大汗的托德身上,语气中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魔力:
“但是,正因为如此,如果连这位……恕我直言,天赋平平、基础薄弱的医疗召唤师,都能在我的指导下,一次性成功绘制出那张魔法卡……这岂不是更能证明,我所提供的这份‘简化符文’知识,拥有着颠覆性的价值与普适性吗?”
“您想想看,若是连庸才都能掌握的技术,对于那些真正的精英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这番话,如同恶魔的低语,精准地击中了商人的软肋,也让奥古的怒火微微一滞。
但他很快便冷笑出声,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小子!想拿这种话术来激我?行!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奥古猛地一挥衣袖,枯木法杖指着法伦的鼻子,厉声喝道:
“你要什么材料,尽管提!我就要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把这块朽木雕成花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头——”
老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狠厉,“如果你做不到,或者是在故弄玄虚,那你就要在天平商行无偿打白工半年!!”
“没问题。”法伦答应得干脆利落,甚至都没看一眼旁边拼命摇头的托德,“但如果做出来了呢?”
“如果真能做出来……”奥古眯起眼睛,咬了咬牙,“只要效果能达到标准的一半,我就代表商行,以市面最高收购价再加价百分之三十购入你的配方!”
“成交。”
法伦打了个响指,随即找接待员要来了纸笔,笔走龙蛇,刷刷刷写下了一串材料清单。
奥古一把抢过清单,只扫了一眼,原本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嘴角更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笑。
“月光草的根须?史莱姆的凝胶?普通的铁粉?还有……蒸馏水?!”
奥古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法伦,把清单甩得哗哗作响,“小子,你是来消遣我的吗?这些全是最低级的垃圾材料!别说是魔法卡了,就算是熬一锅最劣质的止血药膏都嫌寒碜!你要用这些东西画出‘群体治愈’的魔法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他看来,制作魔法卡哪次不是需要用到珍稀的魔兽血液、昂贵的秘银粉末以及高纯度的导魔墨水?
法伦列出的这些东西,在他几十年的制卡生涯中,从来都只配出现在学徒练习用的废料桶里。
“骗子!这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奥古在心中已经给法伦判了死刑,但他还是冷哼一声,挥手让接待员去准备,“去!把这些破烂给他找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
不一会儿,众人转移到了商行内部一间专门用于绘制魔法卡的静室。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制卡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托德站在制卡台前,双手紧张得不知道该往哪放,手指神经质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额头上的汗水擦了又冒。
“大、大佬……真的要我画啊?”托德哭丧着脸,声音都在发抖,“我手抖得厉害,连刀都拿不稳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