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伦没有去碰酒杯,而是看着酒保的眼睛,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紫雾遮住了月亮,我想问问,地里的‘草根’什么时候能爬上墙头?”
这是欧成教给法伦的关于绿茵联盟地下黑市的切口,意思是询问千草城内部(墙头)的地下势力(草根)现在的动向。
酒保擦杯子的手停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法伦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随后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更加晦涩的黑话:
“草根烂在泥里了,现在的墙头上,盘着的是吃人的蛇。”
蛇?
法伦心头一跳。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追问“蛇”的巢穴在哪里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干枯如柴的手,一把抓住了法伦面前的酒杯。
“咕嘟咕嘟。”
那是一个瘦得像骷髅一样的男人,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草帽,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他一口气喝光了那杯昂贵的浆果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转过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对着法伦咧嘴一笑。
“小少爷,别问这傻大个了,他嘴里吐不出象牙。”
骷髅男指了指空酒杯,“再请我喝一杯,你要找的地方,我带你去。”
法伦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没有生气,反而挥了挥手。
旁边的托德心领神会,虽然肉疼,但还是摸出了几枚亮闪闪的树叶币拍在桌上。
“满上。”
“爽快!”骷髅男眼睛一亮,抓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把嘴,“跟我来,别跟丢了。”
……
离开喧嚣的酒馆,骷髅男带着两人七拐八拐,钻进了前哨站最阴暗、最肮脏的贫民窟巷道。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排泄物的臭味,连巡逻的士兵都不愿意踏足。
最终,在一处死胡同的尽头,骷髅男停下了脚步。
那里蹲着一个裹着黑袍的小个子,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面容。
似乎是感应到了脚步声,黑袍人抬起头,那一瞬间,兜帽滑落了一角,露出一双精明却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他的目光落在法伦身上时,整个人猛地一僵。
“咳!咳咳咳咳!”
黑袍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被一口旱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连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法伦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刀。
这种反应,绝不是陌生人该有的。
他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在路上顺来的精钢短刃——虽然无法使用武装,但他的近战能力依然致命。
“别!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