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君瑞收回目光,又叫住了阿史那·卓昀。
“干什么?沈将军这是想跟本王套近乎不成?”阿史那·卓昀“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感受着周围精锐的目光从自己和他身上扫过,沈君瑞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些,而后开口道:“只是想问问,赫连王子今日为何如此安静?”
“虽说王子身体抱恙,但久坐车中,恐怕于身体恢复无益,是否需要我安排军医再为王子诊诊脉?”
此次军医是皇帝特派的,一来是平塘需要,二来这路上也兴许用得着。
沈君瑞对他纯粹是出于关心,本来就中了毒,又年幼,可别到时候死半路了把这大锅扣他头上。
阿史那·卓昀微愣了一下,而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他不想下来就不下来吧,随他了。”
二人之间本就不亲近,更别说这小崽子中毒的事儿还可能会拖累他,阿史那·卓昀演都不演了,对这位弟弟的厌恶就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叫军医诊脉之后又能如何?
反正也好不起来了。
阿史那·卓昀对他的要求从刚开始的恢复正常,如今已经转变成了活着就好。
因为幕后主使之人与北疆有关,炎国的皇帝虽然好心地给了他们些补偿,但那三百匹马和驯马师还有后面的附加要求是躲不掉的。
当然,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于奉又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他让人刺杀朝廷命妇的,更不是他给赫连下的毒,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受害者。
这么一想,阿史那·卓昀的心情好了不少。
等他带着于奉的人头回去,阿史那·铎烈就该遭殃了。
沈君瑞见他并不在意赫连,也就不再说什么。
兀自用过晚膳,靠在篝火旁的树边上休息。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行人刚要赶路,便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风尘仆仆的护卫被精锐拦住,他来不及喘气,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嗓音有些嘶哑道:“我是将军府护卫,我们家二小姐写了亲笔信,让我给大公子送来。”
沈君瑞在队伍最前方,听得有人提及沈明曦,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往后走去。
他接过那封信,有些疑惑地打开。
沈明曦的字迹还算工整,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视线定格在信末殷红的私印上。
这是从前他闲着没事,给沈明曦雕着玩的东西,沈明曦的字迹有变化,私印却是在隐晦地告诉他,这信确实是沈明曦亲笔,且信上的东西都是真的。
沈君瑞死死捏着信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向马车的冲动。
京中出事了!
那马车里的人……
沈君瑞面色阴沉,唤来随从将信点燃烧毁。
他看向送信的护卫,声音低沉:“你回去告诉明曦,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让她在府上安心休养,旁的事情不必她操心。”
护卫点头称是,行礼过后上马原路返回。
阿史那·卓昀不耐烦的声音从最前方传来:“沈君瑞,你又弄什么幺蛾子?还走不走了?”
沈君瑞勒住缰绳,控制着身下的马缓缓走向那辆特殊的马车,声音之中带着惊人的寒意:“不好意思,左贤王,今日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