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明心里一动。
“你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他们就是以一种自以为是的绅士做派,来掩饰骨子里对我们的瞧不起。”
许凝像是找到了知音,眼睛都亮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但我当时说不出来,我只看到了他们的先进和富裕,被那种表象迷惑了。”
“那为什么现在改变了?”刘清明问。
“因为我看到,三年过去了,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许凝说,“而我们的国家,每天都在进步,日新月异。”
刘清明对这个京城来的姑娘,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
她不仅专业能力强,还有着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思考,这在当下的年轻人里,非常难得。
“你说到问题的核心了。”刘清明说,“我敢向你保证,再过二十年,他们依然不会有任何大的改变,甚至会倒退。而我们那个时候,会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让他们连我们的车尾气都吸不到。”
许凝张了张嘴。
“会吗?”
她的反应,在刘清明的意料之中。
毕竟,现在任谁说出这种话,都会被当成是痴人说梦。
2003年的华夏,刚刚加入wto不久,正在小心翼翼地融入世界,学习规则,追赶先进。
单挑全世界?
简直是天方夜谭。
刘清明没有再解释。
事实胜于雄辩,未来会证明一切。
车队很快进入市区,最终在一家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酒店门前停下。
在大堂,代表团团长、发改委国际司的戴春林司长简单开了个会,宣布了纪律。
一部分成员将随他前往大使馆,参加欢迎酒会。
其余人员,可以在房间里休息,倒时差。
如果需要外出,必须有外交人员陪同,并且要向领导请假报备。
刘清明和丁奇,毫无意外地成为了留守的那批人。
他对此毫不在乎。
那种务虚的应酬,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连结交人脉都做不到。
还不如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为接下来的硬仗养精蓄锐。
他和丁奇分到了一个双人间。
把行李放好,丁奇就按捺不住了。
“清明,出去逛逛?”
刘清明瞥了他一眼:“你会英语还是德语?”
“英语还能对付两句,德语那不是听天书嘛。”
“你从上飞机到现在,拢共没睡几个小时,不困吗?”
“奇怪了,”丁奇抓抓后脑勺,“我现在为什么一点都不困?跟打了鸡血似的。”
“因为你的生物钟已经彻底错乱了。”刘清明一针见血。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房间里干瞪眼吧。”
“我的建议是,”刘清明看着他,“我们聊聊工作。”
丁奇一愣:“我们的工作不就是跟着代表团走,听戴司长他们的安排吗?”
“那是你。”刘清明说,“我有我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