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顶棚的缝隙,空气中的尘屑一览无余。
唐南雁静静的跟在后面,打量着林思成挺拔的背影。
之前的印象虽然深刻,但总感觉高而远。而经过刚才的事情,突然就感觉鲜活了许多。
谦和礼貌,温文尔雅,会开玩笑,偶尔也会促狭。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认识不少的俊才,有的能力强,有的性格好,有的很幽默,也有的一脸严肃,沉默寡言。当然,更不乏景泽阳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绣花枕头。
就感觉,这些人具备的优点,林思成好像都有:静气如渊,沉稳内敛,学养透骨,世情通明。
这些人没有的,他依然有:允文允武,智勇双全,敢作敢当,一往无前……
咦,照这么一想,岂不是成了完人?
唐南雁胡乱转着念头,跟在后面慢慢的转悠。林思成和许琴边走边聊,说的大都是一些物证鉴定方面的内容。
景泽阳和方进都听不懂,也不爱听,四只眼睛左右乱瞅。
“景哥,你看:先秦的青铜兽角杯……我见过,陕博就有一件,要不问一问林老师?”
景泽阳指着摊主:“对,陕博一件他一件!”
“不大可能吧?”方进愣住,“陕博那一件,可是从万年陵(刘邦之父,又称汉太上皇墓)出土的?”
景泽阳叹口气: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你还问林思成?
浪费时间。
“走了!”
“这个呢,有点像四羊方尊。”方进又指着一樽小鼎,“看着也挺老。”
仔细瞅了两眼,景泽阳止不住的摇头:老什么老?
鼎和腿之间的连接处,甚至能看到没被锈皮完全遮住的焊缝。
景泽阳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方助理,我有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好几天。如果我问一下的话,你会不会介意?”
“没事!”方进浑不在意,“景哥你随便问。”
“你是西大考古系毕业的吧,还是研究生?”
“对!”
“那方助理,你是怎么毕业的?”
方进愣住,脸红了起来。
倒不是生气:在一块厮混了好多天,两人已经相当熟,要不是关系处到了位,景泽阳也不可能这么直接。
方进是有点羞愧:堂堂的西北大学的高材生,眼力还不比景泽阳这个门外汉。
他声如蚊吟:“考古系,不考鉴定!”
“别介意!”景泽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不是跟着林表弟,千万别淘东西。”
“林老师也这么说!”方进猛点头,“王教授更直接,说给我座金山都不够我赔的!”
啧,能听得进去就好。
景泽阳暗暗点头。
就这样,两人漫无目的瞅,走着走着,景泽阳停下了脚步。
顶棚的拐角处摆着一个摊,不是很大,也不怎么起眼。
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夹克,正靠在一个缺了提梁的藤箱上打盹。
摊布上杂七杂八堆放着物件:蒙尘的铜钱、釉色暗淡的粗瓷碗、还有几根像是银簪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