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后,他轻轻拉开抽屉。
闫红方才整理的文件胡乱地码放着,最上面赫然是一份打印的转让合同——甲方名称空着,转让标的正是罗美味食品公司。
田平安的眉头越皱越紧:工厂生意红火,为何突然转让?是因为中毒事件可能引发的重罚?还是另有隐情?
他合上抽屉,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
所有疑问,恐怕都要等孙晓龙回来才能解开了。
田平安重新打开笔记本,把时间线又重新整理了一下。
一、18:20王少义倒垃圾,遇见罗慧琳送孙晓龙出门
二、18:20–18:30罗慧琳发出异常叫喊
三、18:55孙晓龙乘坐火车发车
四、19:10罗慧琳致电李昊南借书
五、19:25罗慧琳致电陈卓要求见面
六、19:45罗慧琳致电闫红要求见面
七、20:05陈卓敲门未应后离开
八、20:25闫红敲门无人应答,下楼给我打电话
九、20:45–20:50我与闫红敲门后离开
时间线逐渐清晰,但矛盾点也随之浮现。
最大的疑点在于法医报告推断死亡时间为18:00至19:00之间,而记录显示罗慧琳在这之后还打了三个电话。
这显然不合常理——难道是裴法医那个老家伙喝了酒,判断有误?
田平安想起之前裴法医让他参与验尸,自己当时拒绝了。
要是当时去看了尸体,说不定现在也能有个明确的判断。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抓起听筒,竟是刘婷婷打来的。
"什么事?"
"赶紧回队里,有紧急案情。"刘婷婷语气急促,"电话里不方便说,回来再细谈。"
"好的。"
挂断电话,田平安意识到对罗慧琳案的调查只能暂时搁置。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正要离开,里屋的老太太闻声出来查看。
"刚刚是我们单位来电话,说是有急事,我得马上回去。"田平安对老太太说,"麻烦您转告闫红一声。"
老太太点头应下,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阴郁。
田平安总觉得她神色里藏着怨气,但又不便多问。
临出门时随口搭了句话:
"闫红妈妈,看孩子挺辛苦吧?怎么不让孩子奶奶来带?现在不都是奶奶看孙子嘛。"
本想缓和气氛,谁知老太太脸色骤变,像被戳了痛处似的,扭头就躲进里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田平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讪讪地快步下楼。
他暗自嘀咕:我说错啥了?现在不都是奶奶带孙子吗?看来这家婆媳关系够呛,不然哪轮得到姥姥来看孩子。
经过门卫室时,他凑近看门老头问了句:"闫红她妈怎么回事?阴着个脸,跟谁欠她八百吊似的。"
看门老头神秘地压低声音:
"你刚说啥了?你还不知道吧?闫红是未婚先孕,孩子爹是谁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死活不肯说。连她妈她都不告诉,老太太现在憋屈啊!你说老太太能有好脸色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田平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