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和赵菊花也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港岛”两个字,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那就等于“敌特”与“叛逃”。
“阿旺!你……你这是‘外逃’啊!”
林母的声音都变了调,她一把就抓住儿子的胳膊,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啊!这是要被抓起来……要被枪毙的啊!”
“娘!娘!您冷静点!”
林火旺见母亲吓成这样,是又好笑又好气,他有点忽略了这一点,娘当初可是见过不少有“海外”关系的人被批斗的,所以生怕她吓坏了,就赶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哥!你怎么能去港岛!那里都是坏人!”林小雪也被吓哭了。
“我这不是‘外逃’!”
林火旺立马就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国家允许的!”
“什么?”林母愣住了。
“娘,您不信我,总该信熊县长吧?我南下,熊县长是知道的。我去港岛,更是……更是国家安排和让我去的!”
为了让母亲安心,林火旺只能把事情往“国家任务”上靠。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国家现在需要发展,需要钱,特别是外国人的钱。我在那边,就是帮国家……嗯,做生意,赚外国人的钱。我是光明正大坐飞机去的,也是正大光明回来的,不然我怎么还能回来参加高考呢?”
“真……真的?”林母还是不敢相信,“国家……安排你去的?”
“千真万确。”林火旺重重点头。
“呼……”
林母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这就好……这就好……吓死娘了……吓死娘了……”
赵大牛和赵菊花也是一脸的后怕,随即,他们看向林火旺的眼神,就更是从敬佩,变成了……仰望。
能被国家安排去港岛办大事的……这……这得是多大的“干部”啊?
随着林火旺的这一番解释,屋子里的气氛,终于算是缓和下来。
林火旺看着母亲鬓边多出的几缕白发,心中还是一酸:“娘,家里最近……有什么事么?我走的时候,留下的钱和票,还够用吧?”
“够用,够用……”
林母的眼神却突然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家里……家里挺好的,没……没什么事。”
林火旺何等敏锐,一看母亲这神情,就知道有事。
他还没来得及追问,一旁的林小雪却憋不住了,她猛地站起来,气得小脸通红:
“娘!你怎么不跟哥说啊!”
“哥!”林小雪拉着林火旺的袖子,眼泪又开始打转,“家里出事了!前两个月,那个……那个天底下最坏的人,他跑到家里来了!”
林火旺的眼神也是瞬间就冷了下来,质问道:“谁?”
“就是……就是那个人啊!”
林小雪跺着脚,气呼呼地说道,“他还要强硬着拉我和娘走!说要带我们回他那个家!还好……还好大牛哥来了,还有水生叔和村里的乡亲们,拿着猎枪和锄头,才将他给打跑了!”
“什么?是林福贵么?他还真敢找过来了啊!”
林火旺猛地一下就站起来,一股杀气就散发了出来。
赵大牛也站了起来说道:“对!阿旺哥,是真的。就是你那个……亲生父亲,林福贵!”
赵大牛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林家沟的飞龙养殖办得红红火火,家家户户都分到钱的时候,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林福贵的耳朵里。
林福贵一打听,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那个“没用”的瘸子儿子林火旺带头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眼珠子一转,就动了心思,带着几个人,假仁假义地跑到林家沟来“认亲”,说自己当年是“一时糊涂”,现在“良心发现”,要来接妻儿回去“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