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将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如果使君真的能因此战而封节度使,那他们这些人真的就鸡犬升天了,至少三五代富贵是少不了的。
当年吴氏在淮西,不就是几代人的富贵吗?
随后,赵君泰又说道:
“至于齐州那边的草军回击郓城,这个可以选一众将,带着部分兵力及我军的附军回师郓城,以附军的素质,守住郓城完全没有问题。”
“所谓打蛇打七寸,敌军老营正是这七寸。草军看似势大,但十几万兵力却多是裹挟、加盟,一旦草军核心老营被摧毁,士兵无粮,家眷被抓,指挥被切,必定溃散。”
“这就是以快打慢,充分发挥我军舟师的优势,一举击溃敌军。此外,一旦草军主力溃散,奔向郓城那边的草军也将失去依托,不敢再孤军深入,如此郓城之围也可解。”
赵怀安听了这些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
“什么叫一言兴废,这就是。我常常和你们说要看清事物本质,找到事物的主要矛盾,要看清什么决定什么,什么又影响什么。而现在看,老赵学得很好,类我!”
说着,赵怀安踱步,对众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直接穿插敌军老营,风险极大,但收益也极大。不过这里面需要几个点,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一个就是我们必须要弄清王仙芝的具体位置,是在莱芜还是在新泰,而且不是大概的,是需要弄到敌方老营的具体位置,是哪处山谷。”
“二个就是我们还是要和沂州那边的宋公取得联系,将我军奔袭草军老营的消息传递给宋公,让他务必在正面牵制住草军的精锐。”
“三个是,汶水只能提供大致的通道,要想下了岸继续保持机动性,我们必须要骑兵出击。”
接着赵怀安目光炯炯地盯着屏风上莱芜、新泰、乾封这些地名,接着猛然回身坐在了马扎上,振袖端身,正色;
“众将听令!”
没有继续再讨论,当赵怀安心头开始倾向赵君泰的穿插之策时,那就干!
对于权力和责任,赵怀安从来看得就特别清醒。
他掌握权力就背负责任,这一次穿插之策胜了,那最大的功臣不是献策的赵君泰,而是下决策的赵怀安。
而反之,如果这一次败了,那最大的罪过也会是他赵怀安,也是他承担最大的代价。
如果一个上位者没有这样的自觉和当担,他是不合格的。
所以,没有军事民主,赵怀安居众将之上,乾纲独断:
“孙泰何在!”
帐外值守的孙泰直接掀帐入内,披甲携刃,抱拳:
“末将在!”
“你立即从帐下都选精勇驰奔河畔老营,让停泊在泽上的船队立刻进入汶水,抵达中都北面渡口!”
孙泰听了这令,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随后抱拳出帐。
然后赵怀安的目光看向了郭从云,喊道:
“郭从云何在?”
郭从云大踏步上前,大声唱道:
“末将在!”
“你即刻去点选三都突骑,看哪些可以作战,受伤的将会随船队一并先回郓城。”
郭从云抱拳点头,随后也带着刘信、耿孝成出帐了。
最后,赵怀安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何惟道,问道:
“老何,你黑衣社中有谁可以弄到王仙芝的位置?”
何惟道毫不犹豫就点了郭绍宾,说道;
“目前我社在草军中最高级的就是混天虫,这些最重要的情报都是从他那里获得的,而现在对接混天虫的就是郭绍宾。”
赵怀安想了一下,问道:
“你再从帐下都那边要五个人,和郭绍宾一起再返回混天虫那。此外我再拨万贯给你,专门用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