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无法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他对别人的狠酷,我是亲眼见过的,他说他要去找梅无艳,他就一定会去!连地府都去过了,哪里还不敢去?哪里还能拦得了他?
他甚至说要让梅无艳在世间消失?
我应该怎么做?一辈子和他呆在这里?连梅无艳的一面也再难相见,就这样永世分离?
而我有多久没有说话了?在我得到他的那句回答后,我再也没有开过口,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吐过一个字。
我看日落,他陪着看
我望晨霞,他陪着望
我进食,他默默坐旁边
我漫步山谷间,他缀在身边
我不语,他也不语,默默一朝又一朝,默默一夕又一夕,只有萧声、曲声伴我,还有他的人影。
也只有在我需要吃东西时,他会对我说“走吧,你的肚子饿了”,然后,他会来牵我,而我在他的手伸到之前,避过他,自己先主动走到摆着食物的地方
每一夜他的萧声传来时,我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黑暗中开始问自己的心,如果不是先遇到梅无艳,我,对这个人是否会心动?现在,我又是否真得没有动一点心?
还未想出答案,心痛,头也会痛,痛得无法再继续想下去,痛得想让自己昏过去
我没有答案!想不出答案!说我笨也罢,说我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想!
唯一能做的,就是僵持;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去思考!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语,不再笑
今夜,月如盘,高高挂天上,有云轻轻绕过,使它显得有些飘忽,我坐在山头上,抱膝看,看我来到这里后的第三次月圆
暖风如熏,草木芬芳,我突然想赏月,在屋外比呆在屋中来得舒服些,便自顾自爬上这山头,坐下
身边的人静静跟着,也坐在一旁
我到哪儿,他到哪儿,没有离开过我,除了夜晚入睡,他不曾离开我一时半刻,而他,宁愿看着我这张不说话的脸,也不愿放弃?
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竖立的那块堡垒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这样子下去,我会不会被融化
乱想间,发现点点亮光闪烁在草丛中,晕黄色,像零落的小星星点缀在那里。
是什么?精神有些懒懒,缓缓将眼望过去
那些亮点在空中浮过,闪闪烁烁,渐渐得多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像小小灯笼亮在周围,点缀了夜空,点缀了山头暗色
是萤火虫?
怔了怔,夏天了?已经夏天了?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另一个季节?
这些小昆虫只有在夏季才开始出现。山中无日月,朝看云,夕看日,竟然已从春末到初夏,再到夏日渐渐浓?
这温暖的风原来是夏风了,不显得热,是这座谷冬暖夏凉的地形造成的?还是不到热的时候?
那山外已是怎么样的世界?
从没有真正地看过萤火虫,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它们接触过,当它们星星点点的飞过我身边时,想用手抓住
结果,它们很敏感,从指尖滑过
并不想伤害它们,凌空抓去时也没有太用力,滑过就滑过吧,我眼睛望了望,不太在意。
只是我没有想到身边的人这时停下了萧声,一只手,伸向半空中,像招一片云彩那样,轻轻的挥过,就见奇异地一幕发生了
他的手,在空中向内缓缓地带过一抹弧线,很缓,很缓,动作优美
随着他的手过处,就见周围散乱的飞着的萤火虫像被什么吸着,渐渐的,从夜空中、由近处远处的草丛中,集中过来
排成了一条长形的对伍,就像一条金黄色的长长的飘带,更像舞娘手中最华美的长绫,在空中沿着优美的弧线,舞动着
然后,最前边的一端就到了他手间
他则在那些昆虫入手的一刻,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成圆,像太极拳中环抱合拢的姿势,在胸前环着,上下交错地轻轻的团拢着
就见那双手之间虚空的圆中,是无数只萤火虫儿随着长绫一般的金琏落入其中,而他轻轻团,缓缓团,慢慢团,越团越大,越团越亮,团成一个光球,半径有一尺左右的光球,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