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味道如此香浓?
睁开眼
坐起时,看到了一盅汤。
一盅热气腾腾、散发着扑鼻香味的汤!
是它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再将我从床上拽起,又将我的眼揪向了那里
然后,就看到了它,被盛在白色的瓷盅中,置在桌上,细瓷的盅边,在窗口透进的薄光中泛着明润的亮泽,而腾起的氤氲弥漫在屋内,将室内温暖
等等!
桌子?
我这才发现屋中央多了一张桌子!那盅汤就放在上面!
不但有桌,旁边还有椅一双,面对面地躲在桌下,只露出青青椅背,与整张桌子置在那里占了一块方圆,却丝毫没有普通方桌的笨重,只觉得清丽
眼睛再转,右手边,西窗下,横着一张更精巧的桌,比屋中央的那张略长,也略窄,横在窗前,看起来似乎像是女儿家的妆台?
上面置有菱花镜,是六角菱花镜,浮雕饰以几株折枝花,叶片抽长、花朵成盛放,镜面清亮,静静地立在那里
镜旁是方精致的梳装盒,三层屉,盒面上绘着一个倚花伴柳的美人儿,盒体是淡淡的绿色,绿得雅,绿得有说不出的味道,而我很快被离它不远的旁桌一角的一件东西吸引!
是什么?
是花瓶!
淡青色的花瓶!
不仅有花瓶,瓶里还有花!
鲜花!
鲜艳欲滴的花!
睁大眼,盯着
山花几枝,几枝俏,淡淡紫色斜斜插
那瓶,不是普通花瓶的直颈,半弯似鹤颈,优雅、纤细、略透明
是瓶衬了花?还是花衬了瓶?
紫色山花,说不出名字,没有名花的过分妍丽,却是“紫萼扶新蕊,黄须凝初露”,而露水未干,是那个人摘的吗?他竟然一清早就摘了鲜花?
我不知我是被怎样的惊讶下床的,总之,下一刻,我已立在妆台前,盯着那紫色山花,低头闻,有淡淡清香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哪个女儿家不爱花?
为何一夜之间,梦醒时分,屋里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转身,再细看
对面东墙下,还有柜几张,高低错落三四组,而它们与中间的桌椅,与窗前的妆台,都是竹制的,统通都是竹制的,翠绿色的竹,清雅逼人!绿得像刚刚从山间摘下,带着清晨的朝气!
包括我脚前妆台旁的这方圆凳!高低适中,也是竹编的,低头瞧几眼
是谁能把竹片弯回去折成如此弧度?一条条,是竹劈成的片,不知是怎么被加工的,拢在一起,合成一张登,却中有镂空,不比那金漆彩绘的红木登差上分毫,与整间屋子完美搭配!
这是那个人的巧心安排?
他的哪一处住所都是在细节处点缀着整体,而这里虽没有大帐中的华奢,也没有长春谷中石室内的梦幻,却是朴实的与青山绿水相映成辉,雅致、灵动的有山中草木的天然气息。
我怔、我惊、我讶,我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意味着他一夜未睡,而现在是清晨,他起得再早也不会做完这些!低头凝眉,这个人有夜视的能力,但偏要晚上做这些,是急着想让这间屋里充实,还是因为无法入睡?或者二者都有?
我不能想,不能细想,不能多想
眼神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