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令送的这些书画礼物本公实在是喜欢,也不算什么贵重之物,本公便笑纳了。”
高县令听了赵瑗这话,眼睛亮了起来,他呵呵笑道:
“那里那里,这些东西也就是我四处收罗来,平日没事把玩的小玩意儿,在我手里这些东西也就是个物件,可国公爷要是喜欢,等公爷回京前,我再送您一箱子。”
“哈哈哈,那可说好了,等本公回来,要是没有另一箱子,本公可就赖上你了。”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都达到了目的。
高县令见赵瑗收下了礼物,也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去。
等高县令的人走后,赵瑗坐在书桌前沉思良久,才让茴香去唤人来。
茴香唤来的人是一位身穿常服的普通马夫。
这马夫虽然着装普通,但脚下步履沉稳,走路无声,显然脚上功夫比马背功夫要强许多。一双招子明亮无比,老茧生在指节之上,而非虎口处,更是说明此人是一个练家子的高手。
此人名叫段生,是赵构最早安排给他的国公府侍卫之一,从秦桧死后赵构亲临建国公府那日,就一直跟在赵瑗身边。
起先虽然算是为赵构监视赵瑗的暗桩之一,但如今监视的命令早就撤了,这批护卫虽然偶尔还会向赵构报备外,更多的还是担负起护卫赵瑗的职责。
这趟行程,赵瑗便安排这批人中的一半,都伪装成了随行的车队马夫等小厮,还有一些人分散开来,伪装成了行商一类。
段生便是这批护卫的负责人。
段生一进屋中,便抱拳施礼,恭敬道:
“段生见过公爷。”
赵瑗摆手。
“不必多礼,你们隐藏身份要紧,总不至于在外见到我还要这样吧?”
“是,国公教训的是,属下明白。”
“算了,叫你来不是为了教训你这事的,”赵瑗手指向一旁的大箱子,揭开了一角,“看到这个了么,高县令给我的礼物。”
段生看向那箱子里闪烁的银光,瞳孔一缩。
赵瑗将段生的反应收入眼底,笑道:
“你觉得一个县令随手就能拿出上千两白银,也不求我帮他,只是作为礼物送一个前来查账的钦差会是什么目的?”
“无论什么目的,属下只知道这只靠县令一职,不可能随意拿的出这千两白银。”段生抱拳。
“是的,他既然舍得拿出来,就代表他的目的价值不止这千两。所以我要你分几个人,好好查查高县令这段时间里接触过什么人,在谁的手下办事,身后的靠山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属下遵令。”
段生离开办事,赵瑗还在思考高县令此举的缘由。
这人无缘无故给他送了千两白银,究竟是为什么?
他奉命进入江南地界查事,这事情已经算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儿了,这位高县令却还是主动将自己行贿的把柄证据交到赵瑗手上。
做得出这种蠢事情的人,怎么可能能在江南官场之中混到一县之令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高县令肯定就是抱着某种目的做这事情的?
可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千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既然能毫无理由的送出来,就证明对方并不在乎这千两白银,或者是——
还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