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因一己之私,为夺战功,悍然违抗总指挥部‘齐头并进’之军令,孤军冒进,致我主力第十三军,深陷日寇重围。
此皆卑职一人之过,指挥无能,判断失误,罪该万死。”
“然,南宫、新河被围之数万将士,皆为党国精锐,抗战中坚,他们无罪。
卑职恳请楚长官,能念在同为党国效力之份上,不计卑职之过,以国家大局为重,以数万将士性命为念,能伸援助之手,救我袍泽于水火。”
“此役之后,卑职汤恩伯,愿接受军事委员会一切处分,只求长官能调兵救我十三军!”
汤恩伯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低声下气的认错求援可想而知,十三军的具体情况应当如何糟糕。
“这件事情,要不要请示一下云公?”
方立功看向了楚云飞的方向,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叹了口气:“让云公多休息休息吧,电报转向山城一份,另外预备第十三师休整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们动一动了,五集团军方面也要向东北方向共计前进,吸引日军注意力。”
“是!”
——
北平。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一名通讯参谋,手持着一份电报,快步走到了冈村宁次的办公室。
他的脸色颇为难堪,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冈村宁次的眼睛。
只是用略微颤抖的双手,将那份薄薄的电报呈递了上去。
“司令官阁下,常山师团总部的最后一封电报。”
冈村宁次缓缓地转过身。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骂。
那张素来表情丰富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因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凝固成的、宛如石雕般的平静。
他接过电报,目光扫过上面那寥寥数语的诀别之词:大日本弟国板载,天蝗陛下板载之流。
冈村宁次将电报纸在手中捏得“咯咯”
作响。
“常山陷落了。”
冈村宁次用一种近乎于自语的声音说道,那声音沙哑、干涩,不带一丝情感。
一旁的参谋长武藤清一郎,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他知道,常山的失守,不仅仅意味着一座战略重镇的沦陷,更意味着他冈村宁次在楚云飞面前,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
楚云飞的整个“常山庄合击”
计划,环环相扣,步步致命。
平型关的佯动,邯郸的围攻,娘子关的强袭,南口的猛攻。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攻取常山,就是为了切断他们所掌控的平汉铁路线。
而他们,则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被楚云飞牵着鼻子,一步步走进了对方早已设计好的剧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