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坚大喜过望,“什么?这位顾小姐是陈将军的故友?”
竹筠看了元渊一眼,朝她点点头,元渊淡声说道:“不错,陈树藩旅长与我有点故交。”
“那就太好了!正是天意啊,我正愁着没人引见我去陈将军那边呢,哈——郭某请二位小姐一同启程。”郭坚喜出望外,立刻吩咐部下准备出发。
“多谢将军。”竹筠弯身施礼,顾元渊只是淡淡一笑,也没甚客气。
除了赵秉干之外,郭坚命部下将执法处其余人等关押在钱府地窖里,连陆展鸿在类,十几个便衣都被五花大绑的关入了地窖。钱少华亲自看管着赵秉干,一行人离开了钱府,往陕西而去。
一路急行军,第二天晚上就到了陕西境内,恰逢天降大雨,阻碍了队伍的行程。
竹筠担心元渊会受凉,便去请求郭坚在一个小村落里暂避一晚。郭坚慎重考虑后决定留下几个心腹保护二人,然后带着部下连夜赶去陈树藩的部队。当然,他还带着顾元渊的亲笔信。
屋檐的雨漏滴滴答答的拍打着破损不堪的窗棂,残檐破壁,风和着雨钻入了屋子,使得屋子里也潮湿阴冷。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农户,茅草搭就的三间土屋简陋的无法描述,除了拼凑起来的土床和一张斑驳的木桌子,也就一无所有吧。
实在没法讲究了,竹筠拿出包袱里的布条擦干净落满灰尘的桌凳,扶着元渊坐了下来,将一件棉袄披在她的肩膀上,关心的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这一路颠簸,真的苦坏了你。”
油灯的芯子被刮进来的冷风吹的犹如鬼火,闪烁不停,忽明忽暗的,映照着秀丽的容颜也时而清晰时而朦胧,魅惑无比。顾元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脸,发自心底的声音带着动听的磁性:“竹筠,谢谢你。”
“唔,要谢我呀,等你完全好了再来谢我。”竹筠也看着她的眼睛,嫣然一笑。
解开她的布扣,换下包扎的纱布,摩挲着那一处结痂的伤疤,
缝合的针线赫然醒目,“嗯,伤口长得很好,等明天到了军营,我就可以为你拆线了。”
她未曾在意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可是指头轻轻触摸着那伤处,指尖若有如无的滑过凸出的肩胛骨,那本是细腻温润的肌肤,因为微微的凉意似乎颤抖着,酥酥的暖流经过身体,一种难言的感觉渲染着大脑皮层——
这是什么感觉,舒服的,还是快乐的,或者是羞耻又难耐的?
屋外的风雨呼号着,还伴有春雷的闷哼声,竹筠轻轻扣好她的布扣,见灯芯就要被风吹灭,赶紧用手去遮挡。
“这场雨下得真大。”
顾元渊看着用纸裱糊的窗户,啪嗒啪嗒的雨点直打在上面,好像要破窗而进。
“明天去陈树藩的部队,我们要小心一些。”
竹筠听她忽然说起这个,也没答话。是呢,她说什么也无关紧要,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那些人,也不关心他们是什么人,只要听元渊的就行了。
竹筠看了看被褥,茅草垫子已经潮湿发霉,棉被单薄的简直没法睡,她叹了口气还是走到她面前说道:“元渊,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顾元渊看她以手放在脸侧表示睡觉的意思,舒心一笑:“我不累,这种艰苦的环境以前在军队里也习惯了,你一路照顾我应该很疲乏的,还是睡一会儿好。”
竹筠走到她面前,温柔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丝丝暧昧的笑意,“以前你是军人,现在你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更应该听医生的话。”
顾元渊眼一抬,看见她眼里的星星点点,像是迟钝了一秒,没接上话。
竹筠柔柔一笑,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你不要固执,你先躺一会儿,我要为你针灸。”
顾元渊看了眼那鬼火般闪动的灯芯,脸色有点不确信,心里想,黑灯瞎火的,你看得清吗?
不过她没有问,更为自己不相信她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竹筠唇角一撇,心道:放心吧,顾大小姐,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看清你身上的穴位。
好像沉入梦中,分不清梦与现实。而,一阵微微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筋络里通往四肢,顺着血液流动的轨迹涌入头颅,钻入耳膜深处,刺激着大脑中枢,渐渐的,那股酥麻的感觉忽然变得刺痛起来,如针尖戳着脑部神经脉络,疼,真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