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非思忖几许,忽然说道:“顾小姐觉得我这个出家人冒失?可是顾小姐是不是目中无人,否则怎么会认不得我呢?”
元渊惊异的看着她,这个尼姑认得我?
“师父是——我不觉得认识你——”
她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缘非微微一笑,道:“顾小姐那时只有几岁,又十分得宠,当然不认识一个丫头的。”她难得好心情的展开笑容,走近了元渊,道:“我是德龄公主的丫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元渊震惊的不敢相信,“你,你是——德龄姐姐的——丫头?你叫——叫——鸳飞?”
“顾小姐好记性。过去十几年,你那时只是个孩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缘非笑叹。
元渊犹在惊讶,试探的问:“可是,过去这些年,你怎么认得我?”
缘非微叹:“顾小姐能取得老佛爷的欢心,自然姿容出众,气度不凡。公主对小姐极为喜爱,教你抚琴吟诗,还有洋人那些时髦的事,鸳飞跟随左右许多日子,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脑海里的记忆纷纷扰扰,渐渐显露出来,往事不堪回首,元渊难掩激动的情绪,问:“鸳飞姐姐为何出家?”
缘非苦笑道:“公主得罪老佛爷失宠后远赴海外,我们这些奴婢跟着王爷回了山东。王爷故去后,我又跟随福晋回到京城,福晋的娘家极为富有,与徐世昌有亲,我们也就在京城安顿下来了。福晋信佛,我就代福晋出家修行,也是给自己找到了归宿。”
故人相见,元渊真的很感慨,德龄公主对她有知遇之恩,更有姐妹之情,她的奴婢便让元渊产生了亲切感。
“鸳飞姐姐,这么说,德龄公主的母亲也在京城?”
“福晋已经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顾小姐无需挂念。”缘非笑了笑,淡然道:“还是叫我缘非吧。鸳飞只是我的过去,今天的缘非已经是个出家人。”
她忘记了文意提醒她的事,对元渊太有好感了,便道:“顾小姐不嫌弃我这里粗陋,就坐下来喝杯清茶吧。”
元渊很想告诉她自己在美国见到过德龄,毕竟是德龄亲近的丫头,主仆之情还是让人怀念的。
捧上一杯清茶,元渊闻到了一股药味,好奇的问:“缘非师父有伤?这药是——”
“不是我。”缘非笑道:“多谢顾小姐关心,我这里有个病人,被官兵打伤了。”
躲在这里养伤?不是普通人。
“这里没有大夫,也不是药店,这个人是不是躲避官府通缉?”她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万一有革命党,她是不会等闲视之的。
缘非皱着淡淡的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顾小姐放心,这个病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人,她是个美好的女子。”
元渊更是吃惊,“她是谁?”
文意忐忑不安的样子更叫竹筠起疑,“文意,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姐姐,你怎么醒了?”文意故作轻松的笑着。
竹筠哼了声,加重了语气:“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你刚才看见谁来了?”
“没,没人啊。”文意赶紧摇头,可是她的紧张泄漏了她心虚,只听竹筠怒道:“文意!我们姐妹一场,我没有当你是外人,更没有看轻你,可你对得起我吗?现在你长进了,有事也瞒着我!”
文意从没有看过她生气,一时慌乱,跺了跺脚说:“姐姐!你急什么呀?”
“说!说,刚才你看见什么人上山?”竹筠意识到文意故意隐瞒自己,一定不寻常。
文意咬咬牙,见她愤怒不已的瞪着自己,便忘了玄凯交代的事,急道:“姐姐,你问这些有什么用?这个人,你不该见,也不能见!”
竹筠惊白了脸,吐出令自己也不敢触及的名字:“你,你说得人是,是——顾——元——渊——”
“就是她!”文意恨恨的捶了下桌子。“这个姓顾的真是阴魂不散,我们躲在这里也要遇到她!”
“听起来,你恨不得要杀了我,文姑娘。”带着冰凉气息的声音突然闯入屋子,也带着寒冷的风。
屋子里的人惊诧万分,顿时起了杀气。
文意抽出包袱里的短刀指着她,充满敌意,“顾元渊,你想怎么样?”
元渊走
24、故人 。。。
进了屋子,转身推上门,除了与身俱来的冰冷,没有一点杀气,“文姑娘,算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何必咄咄逼人?”
“你,你是袁世凯的走狗,爪牙!你和姓陆的是一丘之貉,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算救过我,我也要为民除害!”文意就要发难,钢刀直向元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