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那次买打糕时一同买下的吗。
萧衍之粗粝的指腹摩擦圆盒盒身,没急着打开,只语气淡然问:“那为何现在又给我了?”
“伤口很疼吧。”晚晚眸中有光,视线却好像透过眼前的萧衍之穿梭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未曾见过前世萧衍之因腿伤疼痛到难忍时落魄模样,却曾在门前听到过他隐忍到极致却仍是无法完全掩下的沉闷痛呼声。
能让那个向来沉稳克制的男人疼痛至此,甚至需要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门中承受,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痛苦。
默了一瞬,晚晚敛目缓声补充道:“如今既是有陈军医治疗你的腿伤,但我想这药膏应是能帮你缓解些许痛苦,所以闻将军可以收下吗?”
晚晚说得真诚,心里却是万分不舍。
那药膏花了她五两白银,是她当时手臂有伤时,为避免自己白皙手臂留疤,才咬牙狠心买下的药膏。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萧衍之下次若是再送她不能当掉的礼物,她定是会呕死的。
殊不知,眼前的男人怔在原地,心跳有一瞬漏跳了一拍,而后隐秘地藏在胸腔下彻底乱了节奏。
萧衍之唇角微动,好似不甚在意,手掌却已收紧彻底将小圆盒握在了掌心中。
“多谢,晚姑娘有心了。”
晚晚闻言黛眉微蹙了一下,撅着小嘴抬头瞥了萧衍之一眼。
他明明就挺感动的,竟还这般生疏地唤她,白日里那一声亲昵的呼唤就像是错觉似的。
但时辰已是不早了,晚晚今夜什么消息也没打探到,反倒损失了一盒药膏,只得先见好就收。
“那闻将军早些歇息,我就先回房了。”
晚晚起身的一瞬,萧衍之才赫然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张了张嘴,有方才还未来得及说的话就要出声。
陈颂知并非江州人,可他却是熟悉江州的,她若想知晓的表亲的下落,不必过问陈颂知,问他便已是足够了。
可话到嘴边,萧衍之又忽的抿住了双唇,只沉沉“嗯”了一声。
倒是不必急于今日,她若明日还找借口去寻陈颂知,便能有由头将她带离了。
直到房门被晚晚轻轻关上,走廊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彻底消散沉寂下来。
萧衍之垂眸摊开了手掌,小圆盒静躺在掌心中,被他用手指拧开了盖子。
淡香扑鼻,夹杂着被层层掩盖下的少许药味。
萧衍之面色微怔,沉黑的眸子将圆盒中显然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的药膏映照得极为清晰。
良久,一声轻笑在静谧的屋中散开,带着无奈,却又透着些许纵容。
小骗子,竟是又在骗他。
*
宣和殿内,笑声四起。
小太监通传后,带着桑晚和东陵婧入内。
美人莲步轻移,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宫廷的繁华之上。
周身萦绕着龙涎香的气味,久久不散。
两人齐齐拜下,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美的令人哑然。
萧衍之目光怔了怔,就再没从桑晚身上挪开,起身亲自将桑晚迎到御案之后,一同落座。
“阿晚今儿……甚美。”
东陵逸笑容温和,只略看了看桑晚,就对东陵婧嗤笑了声。
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殿内这些人听见。
桑晚视线扫过他,风度翩翩,十分俊朗,只是眼中对东陵婧透漏出的不喜,着实伪善。
“世子妃先前在凤仪宫小坐了会,便一起来了。”
东陵逸本没多留意桑晚,早就听闻萧衍之不喜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