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阴阳相隔的母子,时隔八年再见,恍若隔世。
幂蓠下的李氏,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发出一声细微的声音:“晔儿。。。。。。”
陆晔喉头哽咽,隔着幂蓠,看不到李氏的脸,只见她双肩抖动,便知道她在忍着悲伤,陆晔想到陆家从开始的变故,心中一窒,便钝钝的疼了起来。
“您。。。。。。”陆晔连母亲都喊不出来,对于李氏,从开始的敬,到后来的怨,再到之后的惜,陆晔此时面对的时候,发现什么都不能掩盖他的心疼。
这是他的母亲,她的一生,受了比其他女子更大的罪。
陆晔上前一步,搀扶住了李氏,轻声说道:“没有什么是比您平安更重要的。”
李氏听了陆晔的话,聚在眼中的泪一下便夺眶而出。
陆晔坐在堂屋候着。李氏昨夜里经历的慌乱,加上今天风尘仆仆的从虞城赶回,陆晔吩咐了丫鬟服侍着她梳洗,陆晔则是一直在厅中候着。
他有很多的话等着李氏给他解惑,今早早朝罢免,昭仁帝病重的消息紧跟着传出。
这些都在陆晔的预料之中,这样的事情,落在谁身上都难以承受。
如今不用问,也知道朝中的局势微妙,宗室中更是人心浮动。现下。只怕严家的门槛就要被所谓的王爷们踏破了。
严氏是中宫皇后,昭仁帝无子,便会在宗室中选嗣子过继。既然是过继,便会过继到严皇后的名下。
如此。严家此时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家。
若是睿亲王在朝。还有力一争。弟承兄位,只是如今睿亲王因三星聚的事情被困龙吟山,是有力都使不出。
而且。这次的变故,让陆晔对睿亲王又有了新的质疑。不弄清楚这些,陆晔怎们能甘心为睿亲王驱使。
陆晔想到如今巴结这严家的那些宗室亲贵,心中嗤笑了一声,如今昭仁帝病重,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就冲着他们这样浅显的心思,能成才怪,最后不被昭仁帝责罚都是万幸。
想到这里,陆晔想到了周弘文,他在得知昭仁帝病重后,就卸了身上的差事,进宫侍疾了。
昭仁帝无子,真正的嫡亲侄子就周弘文一个。其他的都是先皇嫔妃的子孙,不是正宫所出。
真正聪明,是现在昭仁帝面前尽尽心意,而不是想着去巴结严家,如今昭仁帝还没死,有的是功夫收拾他们。
陆晔正想着,就见李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褪尽铅华,换下华衣,如今的李氏素色布衣,没有戴幂蓠,面上也没有面纱。
陆晔看着李氏,与印象中的母亲一样,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增添多少痕迹,只是常年轻颦的双眉间有一道印,泄露着她这些年的情绪。她双眉间的那点朱砂痣依旧红艳,也正是因为这颗痣才使得迷恋仙道的昭仁帝,对昭阳殿别样的恩宠。
陆晔心中酸涩,如今已不是谁对谁错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有件事情在他心底,他从来不敢去想。
从知道睿亲王是生身父亲之后,这件事便一直存在他的心中。只从听白蓉说的那些光怪陆离之后,自己对白莲的所作所为有的那番推断。
她清楚的知道皇室中的变动,又费尽心力的助周弘文,更有周德音要杀她灭口,陆晔那时便推断,白莲所经历的上一世,极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虽说自己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白莲的反应错不了。
在知道自己与睿亲王之间的血脉相连后,陆晔不止一次的怀疑,莫非这就是上一世自己不能娶她的原因?
同族不通婚,哪怕自己如今姓陆,也改变不了血脉的根本。
若她是皇室的公主或是郡主,再不济是个默默无闻的宗室女子,有了与睿亲王的关系,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