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殿阙平台影影绰绰站着许多人,李在极穿透力十足的叫喊遥遥传来:“老贼父,父老贼!
你害阿母!
你害寡人母!”
“南宫宠颜!
宇文柔!”
“寡人看见你们了!”
“就是尔辈抓的寡人,就是尔辈抓的娘!”
“寡人未壮!
寡人还打不过你们………”
少年被卫士裹在怀里,咆哮而去,只是不断回头,仇恨地指着圣帝,冲圣帝一行咒骂。
圣帝负手而立,寂静无声。
仿佛也是无话可说。
大臣们不约而同偷瞄代王远去的宫道,一片嗡嗡,眼里闪过忌惮。
此子刚烈如斯,不教而领,恐非吉兆。
圣帝有福了。
“代王尚稚,不知缘由。
俟春秋稍长,便会明白。”
中书舍人韦说劝慰道。
圣帝不说话,只是道:“走吧。”
………
暴室院的安静不知持续了多久。
韦说推门而入,宣读《废贤妃朱邪氏为庶人制》:“门下:………”
同时,大队中人涌入,带走了贤妃的长御和十几个贴心侍女,并收缴了她的所有衣物饰品和印信,给她换上了一身白钿衣。
免冠而衣白,意味着贤妃废黜落地。
韦说合上诏书:“尔往钦哉,可不慎与?”
“斯人……且钦且慎。”
朱邪吾思面无表情,静坐树下,只是被院中众人看着。
韦说开解道:“是人素风逾迈,清辉益远。
能辅王道,叶宣阴教。
今日今事,非人之过,万勿自伤。
况圣帝虽夺尊位,并无它惩。
二王年幼,还望善摄身心。
别君且坐思过处,缘到自有破壁时。
君臣之名已失,夫妻之实犹在,圣帝也会常来看望。”
朱邪吾思默然不语。
韦说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好一会,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声呼唤:“贤妃。”
圣帝站在门口,看着树下披头散发的朱邪吾思。
朱邪吾思抬头看去,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