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甚么,等我二十年后打烂他狗头。”
第一天的拔寨强度拉满。
替死鬼蚁附蛾博,转死沟壑,碎尸楼前,汇成涓涓细流的血水把河水染得猩红不堪。
到晚上,拔了三个寨子,金商兵撑不住了,要歇息。
圣人无动于衷,捕杀百余刺头后,给他们吃过晚饭补充了工具,以九百人为一梯次,以五梯次为一番,勒令他们循环往复、连续不断轮流彻夜拔寨,不得停歇一刻。
诸将对此视而不见。
帝王功成万骨枯,这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在某个时候死去;要怪就怪他们曾经站在对立面。
助篡之罪,难道是投降就能抵消的么。
死吧,多死上几批,让人造反之前开始掂量代价了,让人临阵就恐惧战败被杀想着倒戈了,骄藩就没有生存根基了。
十二日,朝阳初升后,乖训的恶人军被撤了下来,并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为着他们卖力,管饱,瞬间欢声如雷。
行尸走肉的灭汴都及金商兵则继续拔寨,在武士军的配合下,一路蚕食到了武关塞的关城下,也确实挺不住了,一个个蓬头油面,站着都能睡着。
到了中午,圣人换上剑、夷、雾、墨四军,又抽调侍卫亲军决胜、英武、霸王三都,人赏钱七十缗,先登者两千缗,令再干。
要驱使这些杀材攻城,不出血是不可能的。
没钱你白使唤人呢,攻什么城?
会昌赏格——跳荡会锋,杀一人赏十绢。
如果破敌阵,将帅可以挑十到四十名勇士报名单,朝廷直授监察御史、常侍、大夫等荣官,面子也有了。
获贼都头,赏三百匹。
正兵马使,百五十;副兵马、都虞候,一百。
这种一般抓不到,但别担心——十将七十,副将三十,衙兵也值十匹。
按《新唐书食货志》安史之乱后的绢价中位数——“绢匹为钱三千二百,其后一匹为钱一千六百”
粗略换算,杀一个衙兵1。6万钱,16缗。
少?
问问宋军、明军,看他们“上班”
能挣几个子。
圣人开的这个价说实话有点低了。
就给七十缗,英武三都的军士们不是很高兴。
不过想到圣人的许诺:俟平均州抄了冯贼的府库,诸军还有赏赐。
七十缗就七十缗吧,反正他一惯说话算话。
这一攻又到晚上为止,四军三都伤、亡千余,才得到休整命令。
而两天一晚熬下来,残余守军被耗得半死不活,体力严重透支,守城战具更是见底。
后半夜,就在守军以为王师睡了的时候,李某选兵万人,骤然突袭,贼众拖着睁不开眼的躯体仓猝应防。
一见密密麻麻的李兵打着火把嗷嗷怪叫,攀援而上,前赴后继,脑袋都是空的。
拂晓,一个叫慕容聪的杂胡率先在关城上站稳了脚跟。
武关大乱,底层武夫喜闻乐见的保留节目正在紧密锣鼓的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