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紧傍我,才有生机前程。
让他们给你做卫士,有何不可呢,我儿又何必畏惧。”
“这就是天子欲用虢公吗?像大力提拔虢公的周天子,以抗衡郑庄公。”
李敬慎忽然想起师傅讲的,问道。
圣人颔首:“情理相一。
再问你,可否重用汴人?”
敬慎颇为迟疑:“可以…吧?既然都可以做卫士贴身保护我——”
“错了。”
圣人打断道:“为父现有的一切,是侍卫亲军与三辅籍的外军九校前蹈白刃浴血拼杀出来的。
是太尉、你舅舅、你武师、枢密使她们与为父共同奋斗所致。
这些忠勇健儿、盟臣、神社英灵才是我一家安身立命的倚仗。
他们和关中的农民,就是国本。
你怎么能让别的人骑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呢?汴人,可亲之爱之,可用,可千金买马骨,有限度的施恩任用,给自家人找个对手,但不能真当宝贝。”
嘶,敬慎很迷糊。
也正常,昨天还在背课文,今天就被阿翁抓来上难度说教。
“还有一事。”
圣人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从明日起,你不能再和你母亲同住。”
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不行。
让何虞卿继续溺爱下去,败子。
作为皇长子,敬慎得尽快独立,习惯一个人生活。
乱世,没那么多温情可讲。
“啊?”
德王眼中满是疑惑:“那儿去哪。”
“宫外。”
听到这话,小眼睛顿时一泛红,不情愿的嗫嚅道:“不…”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圣人冷漠说。
“嗯…”
圣人对站在不远处的何楚玉、何宗裔、楚昂招了招手,然后轻轻将敬慎推了出去,鼓励道:“现在,和你舅舅他们下到广场,挑一些愿意留在你身边做卫士的汴人。”
待儿子走远,圣人才幽幽叹了口气。
这孩子,随了他娘。
淑妃的性情就软,胆小。
怕黑,怕鬼,怕死。
后世对着朱全忠哭,对着寇彦卿涕泗横流。
椒兰院之夜,昭宗等人横尸卧室后,还抱着幻想,向蒋玄晖、史太下跪乞命。
怕死,不丢人,怕死的武夫都一大把,何况妇道人家。
杨可证、南宫宠颜、赵如心、朱邪吾思、宇文柔这类女人从来都少。
只是这性格遗传,唉。
好在尚幼,但愿加冠后一鸣惊人。